第184章走子周连朝宁佳与叩首:“姑娘,万岁……
第184章走子周连朝宁佳与叩首:“姑娘,万岁……
空山呼啸,宁佳与内袋兜着江漓的遗书,血汗淋漓。对面凶气浓重,她突破万军,长剑抵住周连心口。
“走。”
“雨姑娘,抓我没用,我同姑娘是一边儿的。把我留在步州军队伍吧,”周连莞尔,轻声道,“对您百利无害。”
宁佳与挑剑划破周连前襟,同样低语:“无害?怪血病难道不是你与微王的手笔?”
周连笑得慈祥,欣慰道:“这利害,仅之于姑娘而言。您不是没害此病吗?就是得了病,老奴拼命也给您治好。”
宁展把握剑柄,□□的马儿烦躁踏步。
“殿下。步溪人作战条件非常,在此正面开战,恐折损大半琅州军。金戈逃脱后,”以宁远观双廊城陡峭的边境,“我们至今未见百夷行踪。”
“这两万兵马,不是上次偷袭渡船那群人。”宁展盯着宁佳与适才拼杀中见了血的右臂,汗珠刺入眼眶,“不会再对小与手下留情。”
宁佳与依着推测一诈,周连如此爽快地认,她反而不信了。
“多说无益,跟我走。”
周连堪堪下马,不及移步,周围立刻拈弓搭箭。他昂首供宁佳与横剑作人质,又放话喝令步州军撤退,无果。
“您瞧。老奴说了,姑娘抓我,”周连摇摇头,“我就没用了。”
宁佳与也看出这队伍待她的态度不似活捉,却不想,哪怕监军加上周连三朝元老的身份,凡离开步溪阵营,便什么都不是了。
如何披肝沥胆的忠臣,在步长微眼里皆不过扬手可抛的尘芥。
宁佳与回头递了眼神,宁展吩咐道:“阿宁。”
“是。”以宁稍转缰绳,将周连接至身后。
上弦声紧,宁佳与正色道:“敢问诸位,你们的目标是敬令,还是杀人。”
许是为“敬令”二字,对面按兵不举,打算听下去。
“杀了我,杀了周连,”宁佳与收剑入鞘,“便能如愿以偿吗?”
前列仍不改神色,队伍后排则有人叫喊:“就此罢手,你们会交出敬令?”
宁展恰要开口,宁佳与即道:“不会。”
那人不耐烦道:“外州人说话就是啰嗦!不想死,拿东西换你的命!”
“弱肉强食是兽性,不止你们有、未成人形的猛禽有,大多数人都有。步世子希望大家遵守律令、修身养性、微笑待人,并非向所谓的繁文缛节妥协,是为助尔等身心强健,来日可以自如掌控本性。若仍以你死我活的方式交流,”宁佳与扫视一圈,“正迎了居心险恶者给步溪泼的污水。”
听得中央弓弦略有松动,前列侧首瞪了后排一眼。
小马耷拉脑袋忙着嗅草,景以承小心扯了半晌缰绳,方才使唤它进到宁佳与身旁。
“对啊,外不外州,说到底,咱们不还是自古相连的七州血脉嘛?从前耳闻风言,我以为步溪人狼戾不仁、不修边——”见对面为首几人冷了脸,景以承急忙改口:“但是!我看过城中祥和、穿越集镇安宁,发现步溪太精彩了,乡民待客更是热情无比。我与步世子、白公子兴许不是同路,他们无心的赞许对我一样珍贵。我喜欢景安,喜欢步溪,喜欢七州的每片土地,真的。”
锋锐的箭头接连随声压低。
为首的擡掌发令,是个迅速返防的意思。
琅宴快步出列,揖手道:“在下琅宴,再次谢过步溪慷慨解囊。此来,代琅遇祝愿我们和平共处,如有困难,鼎力相帮。”
几人无言以对,稍作颔首,打马跟上得令后头也不回的步溪大军。
宁展放声道:“凡事,好商量。”
远去的背影整齐划一,没有回应,唯边角处隐约投来短暂的张望。
“那是谁?”宁佳与凝视边角处。
宁展分辨良久,道:“不确定。”
雪糁落窗即化,宁佳与指尖迟疑,将冬夜关在屋外。
“来。”宁展手端木盆,擡腿关了门,“坐床上。”
宁佳与僵着指头,看宁展自顾自摆弄被褥和枕头,迷茫道:“为何?”
“......难为情?”宁展局促地浸湿布巾,“我也不想失礼。可你今日才受伤,便毫无忌惮冲到敌人堆恶斗,这会儿脚踝肿得不像样了罢。不亲手给你上完药,我......不安心。”
宁展提及,那磨人的刺痛感猝然复归宁佳与体内。她咬牙扒住窗沿,宁展扔了布巾箭步近前扶掖。
“嘶,慢点慢点。景公子和,和五殿下呢?”
“你倒得闲挂念人家。柳贰家房顶冻死好几窝鸟儿,”宁展搀着宁佳与靠床,“他俩一起救去了。”
“季,季叁。”宁佳与忍痛松解长靴绑带,“如何了?”
宁展犹豫片刻,照实道:“昏迷不醒。军医说,醒了生不如死,恐要一辈子躺。”
“......周连。”宁佳与平复呼吸,“用过饭没?”
“嗯,也是不担心我们下毒。”宁展绞了布巾,干等宁佳与褪掉鞋袜。他做足准备,那段洁白映入眼帘时,犹是偏过脸没敢看,光递上手,“你,自己敷?我先调药。”
“有劳殿下。”宁佳与没当回事,专注包裹脚踝。
“阵前。”宁展心不在焉,余光皆是宁佳与抱膝的影子,“周连与你说了什么?”
宁佳与一怔,看向宁展。
“他说......他站在我这边。我怀疑怪血病是步溪捣鬼,他认是认了,但我总觉着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