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云开“毕槿年不能死,起码眼下不能。……
第152章云开“毕槿年不能死,起码眼下不能。……
九冥街车水马龙,戏台搭建完毕,以高比宫门的支架、殷红简洁的绒幔作为遮挡。
揭幕之前,窥不得其中玄妙。
自三层的窗口往下,一路望至尽头,无数圆桌、木椅陈列其间。围观者少许,多是一顶顶忙碌的帷帽来回穿梭。
家家户户沿街挂起未明的华灯,大道上秋光金灿。由此行进,仿若能直抵天庭。
雅间焚香煮茶,珍馐置满玉案。
耳畔弦乐悠远,迎门是翡翠珠帘,拾级是郁馥花梯。门内无有传唤,则不容任何打扰。
同是茶肆,比起前日那家,此处别提多么尊贵新雅了。
景以承嘿嘿憨笑,举杯道:“那就多谢小与姑娘破费款待了。”
宁佳与笑容更甚,端起果酿碰了景以承的茶,道:“几日未见,景公子如此客气,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哪是几日未见啊!”景以承快速抿一口茶,急道:“简直如隔三秋!你不在,饭后都没人与我扯闲了——柳姑娘莫怪啊,我不是说你话少,是我话多!”
柳如殷本就没当回事,听着景以承自贬,反而忍不住跟他们二人笑起来。
“不怪,不怪。的确是与妹妹健谈,我也喜欢和她叙话。”
“开饭开饭。景公子吃不惯辣,那蜜汁瓤藕、八宝鸭、芙蓉鸡......”宁佳与拾起银筷,“总之清淡的你随意挑几味,都是极好的!”
“小与姑娘太有心了!不过呢,”景以承逐次看过这些在永清轻易买不到的美食。他小心尝一块鸡片,喜上眉梢,“近几日,我们开始学着吃永清口味了。不说赶上半个你罢,至少客栈的菜式能接受了。只是要多备些水,哈哈。”
“哦?”宁佳与略有惊讶,纳闷的目光投向柳如殷。
“是展凌君的提议。”柳如殷莞尔。
宁佳与若有所思。
不待她问出口,景以承道:“我们这般背着元兄和阿宁独享口福......是不是有点儿不够意思?”
客栈往返王宫一趟着实费腿脚,柳如殷和景以承今晨便是要租车去。他们步行至距客栈最近的车马行,已近午时。
二人惠了钞,签定文书走出门,恰好遇上经过车马行的宁佳与站在街边等糕饼,这就被她请来王宫附近的茶肆用午饭了。
宁佳与原打算领柳如殷同往济江庄取发簪,然祭礼期至,永清境内乃至周围两小州的百姓接踵而来,王城人满为患。
观礼看戏是其一,还有不少长久闷在家中的外乡小姑娘,每年此时,央着父母或有头有脸的兄长到此伴游,顺带置办些精美的衣饰回家,各大商铺自是挨山填海。
于是她自行取了发簪,准备去客栈亲手给柳如殷戴上。
途径专制点心的济江斋,宁佳与人在马车里都嗅到一股既熟悉又新鲜的香味,兼之腹中饥饿......碰到了景、柳二人。
宁佳与抿唇,余光似有似无地瞥立在她身边的小河,道:“那是他们今日没福气,如何怪得了我们?大不了......待会儿另给他们带些更好的回去嘛。”
景以承咽下滑嫩的鸭肉,环视满桌佳肴,兴叹道:“......还有比这些更好的?!”
“有啊。”宁佳与会心一笑,擡头看小河,“对罢?姐姐。”
小河不愿中宁佳与的套,梗着脖子,装作没瞧见底下饱含期待的眼神,道:“得看招待谁了。有些人,今生来世都没那吃香喝好的福气。”
当然,小河还是给了她很大面子,一没把“有些人”点明;二看在景以承非是嘉宁人的份上,没将这顿饭扼杀于济江斋门口。
宁佳与搁下银筷,牵起小河一只手,绵言细语:“姐姐,你不想让我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小女娘,变成旁人眼中刻薄忘恩的天狼大仙罢?”
小河扭头对身后连“呸”三声,回头推了下宁佳与的肩,责怪道:“嘴上没个轻重,有你这么咒自己的?”
宁佳与双眸发亮,道:“姐姐答应了?”
小河欲言又止,到底是温柔拂开宁佳与的手,开门下楼,默许了。
“答应什么了?”景以承愣愣地看着门扉阖紧,“给元兄带美食?”
宁佳与和柳如银相视而笑。
分明近旁已然没了第四人,宁佳与却神秘地双手拢嘴,低声道:“答应让我们三个窃窃私语呗。”
“哦!什么私语?”景以承瞬间握紧银筷,也压着嗓子,“可要我拿笔墨记下?”
宁佳与和柳如银放声笑出,前者拍案飞泪,后者捧腹强忍。
“啊呀!”景以承不干了,把银筷稳稳按在碗上,“那主从二人镇日打些旁人读不懂的暗语,现如今你们俩也作弄我!咱们五个,就我脑子最不好使!气死人了!”
“景兄这话说出来,上邪才要气死了。我们当中,唯有你能与上邪对话,”宁佳与正色道,“证明是天降英杰。同凡人较量,那是辱没了你。”
“......我?”景以承指着自己,“我何时能与......”
“没发现吗。咱们每到一处,”宁佳与认真地伸出食指,“便是躲不完的三灾八难。但景兄你一唤上邪,不消多日,咱们必定化险为夷。”
景以承大致回忆片刻,好像果真如宁佳与所说,一时转怒为喜,另则按捺不住好奇心,忙追问:“那究竟是什么私语?”
“柳姐姐说,景公子与展凌君前阵子在研究戏文?”宁佳与道,“可有收获?”
“有。”景以承点头,“我和元兄发现,月王是真心想要天下男子死成戏中那副惨样的。”
宁佳与眨了眨眼,眨掉了堪堪萌芽的希望。
她数不清这些天在月王身边听了多少其怒斥各路男人、阉人、蠢人的丑话,以及各色令他们哭爹喊娘的新死法,景以承所谓的发现,她会不知道?
“还有,柳姑娘入宫那日,我们三人上茶肆听书。听完出来,元兄一路无话,最后忽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景以承夹起一片蜜藕,“我和阿宁想了几天都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宁佳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