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榄? “没什么。”静谧空间里, 易玖轻快地说,“快出来呀。”
眼睫压着,眉眼收敛,像压抑着某种情绪,又像梁肆延的错觉。
梁肆延起身,没再坐回去,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良久,他沉冷声音没入易玖耳际:“嘴巴是用来说话的,易玖。”
易玖也是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直直撞进他的眼里。
澄澈的眸中情绪滚烫灼人,自然贴着脖颈的长发都透着两个字,倔强。
梁肆延想想就觉得自己白问,得到的肯定是模棱两可的话应付过去。
五官当然是用来表达情绪的,可是这些话,易玖怎么能和他说呢?
至少,现在的她没资格和梁肆延抱怨这些事。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不想说,可以吗?”易玖用商量的语气说,“不是说要变熟一点吗,你不能强迫朋友说不想说的话吧。”
朋友。
梁肆延一滞,在心里重复一遍这个词。他眼皮重重一跳,而后也笑,眉眼放松地耷拉下来,透出恣意和散漫。
“行。”
他拿起碗筷,趿拉着步子往厨房走。
“我洗吧。”易玖叫住他,慢吞吞地起身。
梁肆延另一只手抽空压着她的肩:“小瘸子消停会儿吧。”他的声音悠悠地从后方传来,“你做菜,我洗碗。”
就这么六个字,易玖听出了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的诡异感觉。
翌日清晨,易玖等在玄关处,边喝牛奶边等梁肆延换鞋。
“西装裤配球鞋好怪哦。”易玖自言自语地呢喃。
梁肆延正在系鞋带的手一顿,然后脱掉那双鞋,他歪头看了眼易玖,她穿了双白色低帮帆布鞋,右脚脚踝处的袜子挽到了最低,那里还贴着药膏。
梁肆延目光扫过鞋柜,一排排的限量款球鞋,款式各异,配色吸睛。可是,他居然,没有帆布鞋?
太寒碜了吧。
梁肆延烦躁地啧了声,挑了双线条最简单的白色球鞋,没有一点涂鸦。
他食指勾着丢在地上的书包,往后一甩:“走了。”
他走了没几步,才想起来易玖走的慢。
他没回头,直接向后伸出手:“拉着。”
易玖怔怔的,他身影修长,站在自己前侧,挡住了大片阳光,在地上拓落一个灰色的影子,她就躲在他的影子里。
从背后看去,梁肆延肩线流畅,白色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的小臂冷白,上面青筋脉络分明,像交错的浅绿色藤蔓,凸起的腕骨处被表带宽大的黑色手表扣住。
他张开手掌,伸向她。
像邀请。
拉,他的手吗?
梁肆延等了半天,正要不耐烦,却倏忽感觉到那冰凉柔软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腕骨,勾着自己的表带。
他慢慢地回头,看见易玖的右手食指轻轻搭着表带,分明墨黑色与肤白色碰撞在一起,圆润的食指指腹划过他的手腕内侧。
比起直白的牵手,这轻描淡写又迂回婉转的碰触好像更撩拨人些。
靠,她怎么这么会啊!
梁肆延没再回头,刻意放慢脚步往停车场走。
车开到尚和门口,梁肆延给她开门。
“走吧。”梁肆延拿过易玖的书包。
开学半个月以来,这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第二次一起进校园,却是易玖第一次毫无心理负担地站在梁肆延身边。
“稀奇,这两人一起走了?”沈邵闻靠着树,在进校门前把最后一口烟抽完。
连洲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梁少爷是不是忘记了,他还有三位挚友亲朋,风里雨里,等他上学?”
从毓晗稀奇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能跟易玖一起上学,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有够funny吼!”
L班在尖子班楼上,梁肆延顺带把易玖送进尖子班。
“中午――”梁肆延说完这两个字就停下。
“一起吃饭。”易玖从善如流地接过话。
梁肆延心满意足地离开。他转身的时候就看见沈邵闻三个人笑嘻嘻地看着他。
梁肆延坦然自若地走过去,一把钳住沈邵闻的脖子,丢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谢了,兄弟。”
沈邵闻沉思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坏笑着,眼里戏谑:“昨晚给你的片儿带劲吧。”
“......”
一个讲东一个讲西。
梁肆延回忆了一下模糊不堪的记忆,随意应付:“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