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川北之行

去往川北的火车上。

女人抱着哭闹的小孩，男人在大声说话，还有二十来岁的小学生，凑在一块低声聊天。

车厢里充斥着泡面味、香烟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慕湘湘漂亮的小脸一阵扭曲。

上次去洛乡，白苏说，洛乡镇那个小地方，没有机场，她信了。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去川北也要坐火车！还是硬座！

她冲白苏投去幽怨的眼神，白苏手里抱着速溶奶茶，对上慕湘湘的目光，略有几分疑惑，”坐火车只要六十多块钱，去川北只用坐六个小时，你这都不能忍？

慕湘湘的额角一阵抽搐。

别说六个小时了，她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就没坐过火车硬座！

去洛乡镇坐火车硬座她忍了，毕竟那列火车上没什么人，她想躺着就躺着，想站着就站着，在车里跑步都没问题。

可这列火车是什么鬼啊！

这随地乱跑的熊孩子，呛鼻的二手烟，冲击灵魂的小孩啼哭声……

慕湘湘抓着头发，眼眶通红，她能给白苏来个当场大哭。

白苏放下奶茶杯，静静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被娇养得太好了。”

慕湘湘撇嘴，“我有钱，我明明能坐飞机，为什么要坐火车受罪？你要是心疼钱，我给你出钱不就行了。”

白苏单手撑着下巴，凝视着慕湘湘的眼睛，因她倾身的动作，有一半的头发落在胸前，遮住她的侧脸，无端多了几分柔和妩媚的味道。

但她说话时声音，偏偏却疏离又清冷，“你可曾见过，大地一片疮痍，难民争相肯树根，饿的吃土的场景？”

慕湘湘自然没见过，她想反驳白苏说，难道你见过？

还没开口，白苏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又接着说:“我见过。很多死去的人四肢瘦如骨柴，可他们的肚子却高高隆起，你可知为何？”

她盯着慕湘湘的眼睛，一字一顿，“他们饿的只能只能吃土，可是土如何消化？所以堆积在腹中。”

慕湘湘听的一阵惊骇，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样一个人。

她嘴唇微微哆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

白苏闭眼，“当然，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你生在一个好的时代，有权利去享受那些好的东西。但是我曾见过满目疮痍，如果能省些钱，我就会尽力节省一些，再捐出去。”

一百年前，她刚苏醒，她见到那样一个人，对她伸手，虚弱地求她，给予一点食物。

白苏刚醒，身上哪里有食物？

于是她看着这只如枯槁般的手缓缓垂下，她在那个人面前跪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