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算账
陆昂和白秀坐私家车回去,司机先将白秀送回了别墅,下车前白秀想要拉陆昂的手安慰,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终究只能一言不发的下车,站在路边目送着车子离开,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进了别墅。
偌大的屋子,配了一个保姆,一个厨师,这个点厨师已经走了,他进门保姆和他客气了两句,便递给他一双拖鞋。
“不用了,阿姨,我来吧,你去忙。”白秀接过拖鞋。
保姆阿姨说了一声“好的”,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白秀将落地灯打开,坐在客厅沙发上,拿出手机随便一刷就能看到今天有关他和陆昂婚礼的消息。
看了几条,他就再没有心思看下去了。
他将手机盖在手边,无力的后仰躺进沙发,抬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吊灯,有些担心陆昂怎么样了。
……
陆昂一人到了老宅,明明宅子的一草一木和从前一模一样,可就是无形之中让他感受到一股压力。
他咬紧牙关,站在陆父门口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敲响陆父的房门。
“爸……我回来了,哥说……你找我,是什么事情?”
里头迟迟没声音,就在陆昂想要再说话的时候,陆父这才开口。
“在外面跪着,跪半个小时!”
陆昂不敢反驳,更不敢问为什么,只能照做。
青石地板本身就凉,如今又是正月,寒气更是逼人,加上陆昂穿的又少,很快就开始吸鼻子,打了几个喷嚏后,陆父房门终于是开了。
除了陆父,旁边还站着陆老爷子。
陆昂很想叫一声爷爷,让他心软帮着求情,可看着陆老爷子摇头叹息,他的心便比跪着的青石板还要凉,只能将头低下。
“爸……”
陆父手里拿着戒尺,走向陆昂,不问三七二十一先是在陆昂脊骨处打了十几下。
陆昂咬着牙一声不吭,很快额头遍布了薄薄的一层汗。
活生生被疼出来的。
“啪!”陆父愤怒的将戒尺砸在地上,陆老爷子不忍心看下去,早已经回屋里,将房门关上了。
“你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陆昂喉头翻滚,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搞出这么多破事来还不够,你怎么还有脸再去找季谦?人都不理你,你还去贴人家冷屁股是不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告诉我!你知道脸这个字怎么写嘛还!”
“你把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光了知不知道!季谦都能一而再再三拒绝你,你还有什么用啊你?!啊!搞不定一个季谦,现在家里还有个白秀,哦!哪里家里的又腻了,又要去找季谦!你怎么就这么贱呢你!”
“爸……”陆昂听不下去了,表情难过的看着陆父,好像企图唤醒一丝丝父爱,让他少说这么伤人的话似的。
陆父一个巴掌甩到了陆昂的脸上,直接将陆昂的脸甩到一边。
这巴掌力气很大,很快一个巴掌印就出现在了陆昂的脸颊上。
陆昂:“……”
陆父指着陆昂道:“你不要脸,我们陆家其他人还要脸!”
“你!就在这里给我跪到十二点!好好给我反省反省你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情!”
说罢,陆父转身离开,脚步在门口停下,转过头对陆昂发出最后通牒: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再被我知道你联系季谦,或者去找季谦,我就打断你的腿!”
然后重重开门,又重重将门关上。
院落里安静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屋里传来争执声。
是陆老爷子替陆昂讲话和陆父吵起来了。
陆昂清晰的听到:
“爸!陆昂就是个废物!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物!”
“我说话严重吗?我还能说更严重的!我宁可没生下他!”
“……”
陆昂感受不到冬天夜风的凉薄,也感受不到脊骨和巴掌的痛。
这些实际直观的痛苦他都感受不到,独独能感受到自己整个身体和灵魂貌似悬浮在一片黑暗中。
眼前是光明,他怎么够都够不到,反而从黑暗深处伸出的不知名的物质拉着他一直堕落。
不停的堕落。
光明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穿透不进黑暗,他彻底被黑暗包裹,变得麻木。
一滴泪落了下来,掉在了青石板上,炸开成一朵已经糜烂了的黑色蔷薇。
从九点多到十二点,陆昂跪了近三个小时。
没有人出来看过他,与他作陪的只有穿堂的风,冷冽的月和风打树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