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病美人，姜照雪

姜肃虎躯一震，很快明白了谢氏的用意。

那逆子用御赐之物去押注，可是砍头的大罪，此番，他们做父母的，必须得拿出个态度来。

否则，陛下也不好对外交代。

千金阁。

就在姜枫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如朱玉落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陛下息怒！此事皆因臣女而起，请陛下责罚。”

众人看去，竟是一袭月白纱裙的姜照雪正款步入内，眉眼如画，脸上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发间只簪着一支素银的步摇，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像是绝美的西子降临人间。

“臣女姜照雪，参见陛下！”

行至萧珩面前时，她盈盈下拜，行礼。

萧珩眸光微动，视线停留在姜照雪那张和姜枫一模一样的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国公府千金。

不同于京中贵女们浓妆艳抹的俗艳，她粉黛未施，素净的如同一幅水墨画，低垂的睫毛在烛火下投下一片阴影，衬得那张瓷白的脸愈发精致。

倒是个美人坯子。

萧珩漫不经心的想着，然而在对方抬眸的那一瞬却怔住了！

那双眼睛——

清澈如秋水，却又带着几分淡定从容的光芒。恍惚间，竟与朝堂上那个侃侃而谈的‘姜枫’重叠在了一起。

不过很快又想，两人是龙凤胎，有相似之处倒也正常。

眼前兄妹二人同时出现在此，一个弱柳扶风，一个则肆意张扬，意气风发，还是很好区分的。

他目光在兄妹二人身上来回扫视，声音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姜小姐，你兄长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姜照雪闻言，纤细的手指紧了紧裙摆，“陛下明鉴，兄长典当玉佩，其实是为了给臣女求药。臣女自小体弱，其中一味药需要以千年雪莲为引，价值万金……”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方帕子上赫然染上了刺目的鲜血。

“妹妹！”

姜枫忽然惊呼，忙给她顺气。

萧珩紧皱着眉头，盯着那方鲜红的帕子，只觉得刺眼得很。

这姜家小姐，果真是个病美人。

“陛下！”姜枫扶着妹妹，声音里带着恳求，“这些日子妹妹病情加重，咳血不止，太医院的方子都试过了，唯有江南神医说千年雪莲能续命！臣走投无路，才……”

萧珩看着姜照雪虚弱地靠在兄长肩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般情景，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陛下！”

这时，沈西风快步从楼梯上冲下来，跪地高声喊道：“姜枫私押御赐之物，此乃大不敬之罪！若不严惩，日后人人效仿，国法何在？陛下的威严何在？”

他话音刚落，千金阁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定国公姜肃携其夫人谢氏疾步而来，两人皆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臣，参见陛下！”姜肃一见到萧珩，就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声音悲痛：“犬子无状，臣教子无方，愿代其受罚。”

谢氏更是扑到姜照雪身边，看到那染血的帕子，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照雪自小体弱，前日咳血昏迷，枫儿为寻雪莲，背着我们典当了玉佩……”

“陛下，此事皆是臣妇一人的主意，姜枫也是得了我的授意才会如此，恳请陛下要罚的话，就罚臣妇吧。”

“陛下！”沈西风不甘心的继续进言：“国法森严，岂能……”

“沈公子。”谢氏突然打断他：“你与枫儿自幼相识，当真要置他于死地？”

沈西风脸色骤变：“夫人切莫混淆视听！姜枫触犯律法，本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混乱中，姜照雪‘虚弱’地靠在母亲怀中，眼底却闪过一道锐利的锋芒。

为今之计，就只能以退为进了。

她轻轻按了按谢氏的手腕，示意她扶着自己站起来。

“咳咳……”她突然又是一阵咳嗽，嘴角溢出更多的鲜血，抬眼望向萧珩。

“陛下……莫要为难父兄。照雪这条命……本就该还给姜家。”

说罢，她虚弱地抬手，想要推开兄长搀扶的手臂，却因“力竭”而绵软地垂下。

果然，萧珩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指节下意识的蜷紧。

这一招以退为进，既将帝王的注意力引到自己“命不久矣”的惨状上，又暗戳戳提醒萧珩：若严惩姜家，便是不顾功臣之女的性命。

姜照雪的身子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晃，突然向前一倾，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雪儿！”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