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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舌启(八)

断舌启(八)

虽说在临安也不过两年光景,可真要收拾起来,陈妙荷才发觉零碎之物竟这般之多。孙氏一边叠衣服,一边忐忑问道:“荷娘,杨大人当真要我们搬去与他同住?”“千真万确。那么大一处院子,他一个人住已是浪费,况赁金不菲,我们住过去,每月还能替他分担些许。”孙氏闻言眉头舒展,收拾衣物的动作也跟着麻利许多。陈妙荷却心虚低头,心里暗道:娘,真不能怪她倒戈,实在是杨玉成给的太多。他不仅答应将断舌案的细节透露给她,还承诺往后在大理寺凡经他手之案,她必第一个得到内幕。况且杨玉成毕竟是孙氏亲生之子,虽孙氏现在病得糊里糊涂,可这病总有好的一天,她即便有私心,也不忍将一对血脉至亲就这样阻隔开来。按照杨玉成的安排,孙氏与陈妙荷住左右两间正房,中间那间用来平时吃饭待客。他住在西厢房,男女分隔开来,更为便利自在。待三人各自收拾停当之时,夜色已晚。孙氏乏得不行,躺在床上不过数息,便沉沉入睡。陈妙荷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叫住了正要回房的杨玉成。“兄长,你可曾记得答应我什么?”杨玉成太阳xue突突直跳,他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又忙着搬家,实在是精疲力尽。可瞧陈妙荷的意思,大有一副他若不说,她便不睡的架势。他忍着哈欠,返身坐于院内的石凳上。陈妙荷乖觉得很,奉上一杯热茶,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捧着脸望着杨玉成,一脸期待模样。杨玉成清清嗓子,把昨夜的发现尽数告知于她。为防疏漏,府尹刘文亮请了衙内经验丰富的老仵作出山,一验之下,果然发现问题。除了陈妙荷所说疑点,老仵作还发现几处反常之处。“自杀之人,虽已有死意,但利刃刺入身体,或因疼痛,或因力量不济,伤口可能会出现渐进状撕裂,深度不会太深。而若是他人行凶,往往突然刺入,瞬间发力形成整齐的贯穿创口,深度也更深。”老仵作拿着剑在身前比划,接着说道:“若死者是自己持剑刺入身体,则手掌和虎口处不可避免会留下密集的喷溅斑点。可你们瞧。”他指一指薛通的手掌和外袍袖口…

虽说在临安也不过两年光景,可真要收拾起来,陈妙荷才发觉零碎之物竟这般之多。

孙氏一边叠衣服,一边忐忑问道:“荷娘,杨大人当真要我们搬去与他同住?”

“千真万确。那么大一处院子,他一个人住已是浪费,况赁金不菲,我们住过去,每月还能替他分担些许。”

孙氏闻言眉头舒展,收拾衣物的动作也跟着麻利许多。

陈妙荷却心虚低头,心里暗道:娘,真不能怪她倒戈,实在是杨玉成给的太多。

他不仅答应将断舌案的细节透露给她,还承诺往后在大理寺凡经他手之案,她必第一个得到内幕。

况且杨玉成毕竟是孙氏亲生之子,虽孙氏现在病得糊里糊涂,可这病总有好的一天,她即便有私心,也不忍将一对血脉至亲就这样阻隔开来。

按照杨玉成的安排,孙氏与陈妙荷住左右两间正房,中间那间用来平时吃饭待客。他住在西厢房,男女分隔开来,更为便利自在。

待三人各自收拾停当之时,夜色已晚。

孙氏乏得不行,躺在床上不过数息,便沉沉入睡。

陈妙荷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叫住了正要回房的杨玉成。

“兄长,你可曾记得答应我什么?”

杨玉成太阳xue突突直跳,他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又忙着搬家,实在是精疲力尽。可瞧陈妙荷的意思,大有一副他若不说,她便不睡的架势。

他忍着哈欠,返身坐于院内的石凳上。

陈妙荷乖觉得很,奉上一杯热茶,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捧着脸望着杨玉成,一脸期待模样。

杨玉成清清嗓子,把昨夜的发现尽数告知于她。

为防疏漏,府尹刘文亮请了衙内经验丰富的老仵作出山,一验之下,果然发现问题。除了陈妙荷所说疑点,老仵作还发现几处反常之处。

“自杀之人,虽已有死意,但利刃刺入身体,或因疼痛,或因力量不济,伤口可能会出现渐进状撕裂,深度不会太深。而若是他人行凶,往往突然刺入,瞬间发力形成整齐的贯穿创口,深度也更深。”

老仵作拿着剑在身前比划,接着说道:“若死者是自己持剑刺入身体,则手掌和虎口处不可避免会留下密集的喷溅斑点。可你们瞧。”

他指一指薛通的手掌和外袍袖口处,血迹分布明显缺失一处。看形状,像是有人握住他的手腕行凶,当血液喷溅之时,有大部分落于凶手身上,才会形成如此情状。

“由此可见,薛大人并非自尽而亡,且邓夫人应非他所杀,凶手另有其人。”

老仵作一锤定音,刘文亮的脸上喜忧参半,喜的是薛通并非凶手,和覃相有了交代,忧的是若薛通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又是何人?

杨玉成适时拱手而出:“大人最近公务缠身,已是繁忙至极。玉成虽才疏学浅,亦愿为大人分忧一二。”

刘文亮迟疑道:“你是说将此案移送大理寺?”

“正是,玉成愿与上官自请复审此案,还请大人放心,必会给您交上一份圆满答卷。”

天一亮,刘文亮便将案宗上报刑部,以案件复杂为由恳请大理寺介入此案。而杨玉成也报请上官大理寺少卿白少游,愿参与此案审理。

白少游自是满口答应,这样的烫手山芋居然有人肯接,他笑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况杨玉成毕竟是探花郎出身,虽在外名声不佳,但毕竟有真才实学,于政务上还算勤勉,经他手的案件无一不得到妥善解决。

于是,这一桩让人头痛的案子便落在杨玉成手上。

说至尾声,杨玉成哈欠连连。

“今日卷宗已至大理寺,我已通阅,明日可至邓府复勘邓夫人死亡现场。”他起身回房,只觉眼皮酸涩,睡意翻涌而上。

身后陈妙荷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但估摸着无非是想让他把明日查案所得告知于她,杨玉成懒洋洋应一声好,便关上房门。

一夜好梦。

杨玉成披了外袍行至窗边,推开窗户,晨间清润的凉气扑面而来。他深深吸气,而后缓缓吐气,正觉神清气爽之时,却见窗前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正是陈妙荷。

只见她不知从哪翻出一身灰扑扑的男装穿在身上,发髻高高束起,做男子打扮。

“兄长,我已备好朝食,用过后我们就出发罢。”

“出发?”杨玉成急忙敛住敞开的领口,莫名其妙地问,“去何处?”

陈妙荷一张笑眯眯的小脸顿时垮下来。

“你昨夜不是答应我,带我一同去邓府查案吗?”

“胡说,我怎么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

“杨玉成,你怎么翻脸不认账!”陈妙荷翻身自窗户里跳进来,杨玉成急退一步,两人才没有撞上。

陈妙荷犹自愤愤:“你昨夜回房前,我问你能否带我同去,那时你明明答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你这话倒是有趣,难不成你以为我真是君子?”杨玉成哼笑一声,刚要把人拎起来丢出去,却蓦地想起自己睡前确实曾迷迷糊糊应了声好。

揪着陈妙荷后襟的手松了松,他轻咳一声,又道:“去也可以,跟在我身后,莫要冒失。”

陈妙荷转怒为喜:“这是自然。”

陪孙氏用了朝食,两人出发前往大理寺,比起后市街,从瓦子后巷去往大理寺上值,脚程足足多了一柱香功夫。

这样远的距离,杨玉成肯迁就孙氏搬来瓦子后巷,可见是个孝顺之人。一路走下来,陈妙荷心中对他的偏见也跟着少了几分。

等杨玉成自官署点卯过后,领了书吏和皂隶出来,一队人便马不停蹄前往邓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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