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的生日(二)[番外]
延迟的生日(二)
邢雁峰是被猫舔起来的,脸部又刺又痒,痛的他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
“喵呜!”猫咪试图夹着嗓子喊,尾音的沙哑暴露粗犷本色,它没有放弃引起人类的注意,坐到邢雁峰胸上用爪子按他的脸部,还时不时踩一踩。
“怎么了?”白鹤秋听到叫声迷迷糊糊地转身把小猫的爪子从邢雁峰的脸上拿下来,拿起手机看时间,推推邢雁峰的肩膀,“天要黑了,快起来。”
“……起床。”邢雁峰根本不想从被窝里爬出来,但天黑不好扎边帐,强撑着爬起来和白鹤秋去外面干活。
边帐扎好后天已经黑了,白鹤秋招蚊子,在屋里狂喷花露水,恨不得把自己泡花露水里。
邢雁峰在车里找卡式炉和一次性锡纸锅准备弄火锅,白鹤秋把冰箱里提前买好的卤味取出来,在最后时刻端出准备好的小蛋糕,小心地插好蜡烛。
“许愿吧。“白鹤秋说,“去年的愿望今年都实现了吗?”
邢雁峰透过烛光看他,弯起嘴角笑了笑。
“有两个已经完全实现了,有一个是你送我的机械手表,有一个是和你考上同一个大学。”他说,“剩下那个实现了一半,还在进行中。”
白鹤秋静静注视他的眼,温柔地替他带上生日帽。
“我知道了。”他笑道,“会实现的。”
邢雁峰虔诚的双手合十,许到第三个愿望时听到吧唧嘴的声音,笑着擡头戳戳大壮的脑袋,利索地吹灭蜡烛。
猫蹲在地上把自己的碗舔的锃光瓦亮,吃完了就想睡,趴在露营椅上眯眼打呼噜,白鹤秋害怕它一会不小心跑丢,把溜猫绳栓到左手手腕上。
“它都睡成这样了,应该不会跑吧?”邢雁峰侧目。
“谁知道呢,现在天黑,还是小心点。”白鹤秋把切蛋糕的刀递给他,“吃吧,寿星切蛋糕。”
酸酸甜甜的柠檬慕斯蛋糕不仅开胃还能解腻,他们这晚上把冰箱里的东西吃了七七八八,在快结束时一起把垃圾收好,从冰箱中拿出冰了很久的啤酒。
白鹤秋去车里切了个柠檬泡酒里满足的喝了一大口,把装柠檬的纸盘往邢雁峰的方向推了推。
“你要柠檬吗?”
“我就不了,我喜欢直接喝。”邢雁峰笑着说,“这句话好耳熟,以前你还是我老板的时候好像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想起来了。”白鹤秋回忆,“是喝多那次。”
那天他们还带了一些基酒与饮料,喝完啤酒自己调着玩,喝着喝着就晕了头,而后就差点在房车擦枪走火。
露营地为了安全划分在离海滩稍远的小悬崖上,他们坐的位置只能看见零星的人影,白鹤秋望着在黑暗中显得孤寂压抑的海面轻声道:
“你还记得吗?你那时候哭了。”
“我记得。”邢雁峰说,“那会应该是我第一次对你说我过去的经历。”
他也没说全,浅浅说了说自己高中的事,在提到父母时泣不成声,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继续和白鹤秋喝酒。
“好像做梦。”邢雁峰把露营灯往白鹤秋那边移,“能不能看清?”
“我夜盲没那么严重,看得清。”白鹤秋低头,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比做梦要开心。”
“三日使用权在明天晚上就结束了,你还有什么想让我做的都可以告诉我。”
邢雁峰缓缓转头,伸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摩挲他的手指。
他表情严肃,带着白鹤秋也认真起来,转过身子握紧他的手等他说话。
“那我真的说了。”邢雁峰真挚,“明早能和我一起晨跑吗?想看日出。”
……
白鹤秋心死了。
他已经看到明天被累到脱力的未来,想把手抽回来又被迅速握住,蔫嗒嗒地往地面看。
在飞沙待了三年他也对邢远山与叶丽华有些了解,这二位看着都不像运动狂魔,生出来的儿子一天天却有使不完的牛劲。
军训那段时间早上起得早,晚上住宿舍比较方便,下午六点结束的时候白鹤秋就已经快不行了,但白大壮还在家,隔一天就得有人回去帮它铲粑粑陪它待一会。
前几天白鹤秋都选择在中午回去,不仅不用和大家抢食堂还能回家冲个澡,但后面越来越累,邢雁峰便接了他的班,中午和晚上都回去看猫,回学校后还说想去操场跑一圈。
[站军姿站的肌肉酸,跑几圈活动活动身体。]
这位铁人那时这样说。
“为什么是晨跑。”白鹤秋脸色一言难尽,“你平时不是都在晚上跑步吗?”
“因为想看日出。”邢雁峰说,“而且早上也没那么热,出汗出的不多。”
“……累的时候能不能散步。”白鹤秋艰难的讨价还价。
上高中时每天还有大课间,毕业后白鹤秋放弃了跑步,体能直线下降,他真不知道明天能撑多久。
“当然可以啦。”邢雁峰不假思索道,“太累了对身体也不好,其实我就是想和你走走。”
“好。”白鹤秋松了口气,“我陪你。”
夜渐渐深了,来露营点露营的其他房车也纷纷开始收东西,白鹤秋与邢雁峰也紧跟他们的步伐把垃圾收了,上完厕所洗完澡后窝在床上挤在一起看手机。
粉红鬼城的第二部网络版刚出来,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肯定是不敢看恐怖片的,现在喝了酒,身边又有人,胆子像吹气球一样吹起来,邢雁峰鬼使神差的点开电影,握紧白鹤秋的手往他的方向靠。
车窗外的风吹在玻璃上把玻璃撞得哐哐响,海浪声在此刻显得尤为突兀,宛若无形的大手笼罩住他们,白鹤秋抓紧被子盖住半张脸,握着邢雁峰的胳膊看恐怖片,越看越想上厕所。
“你先暂停,我去趟厕所。”他悄声说,站在车门前做思想建设,鼓起勇气把门往外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