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空荡荡的地板上慢慢堆积起各种颜色的纸屑,他们大概记得自己在做志愿者的时候都剪了什么窗花,剪好后细心地贴在自己那节龙身上。
“这就对了。”熊易林满意地拎起自己那节饱受摧残的龙身展示给大家看,“怎么样?”
“挺好,看着不脏。”白鹤秋很给面子,“以前被你压坏的地方也没那么明显了。”
“你再加点鳞片。”邢雁峰随便抽了张红色的纸递给他,“剪成半圆形贴上去。”
“现在这个拿过去绝对能得第一。”贺文凯遗憾。
“想什么呢,作业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云雯琪无情道。
“当时让那个哥赢了真是窝心。”熊易林吐槽,“他现在在干嘛呢?”
六人顿时安静,你看我我看你,同时把头转向某人。
“你们都看我干嘛?”云雯琪无辜。
“你消息最灵通。”陈芷玥说,“班长。”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和他本来也不熟。”云雯琪摆手,“应该在复读吧,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这个龙也没白做。”陈芷玥配合,把下巴往邢雁峰的方向扬了扬,“至少给他带来了流量。”
托了那个视频的福,邢雁峰前面的视频播放量也开始上涨,在那之后慢慢开始尝试制作长视频,成功获得了一批固定的观众。
可惜高三断了一年,再次把账号热度做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现在我也糊了。”邢雁峰面不改色,“准备东山再起。”
“你已经失去了初心。”贺文凯摇头,“不做手工,改做volg了。”
“谁说的,我的volg里也有做手工的内容。”邢雁峰不赞同。
经过各种尝试后他的volg流量比纯手工视频要好一点,对着镜头叭叭的感觉也挺有趣的,索性就慢慢转变了方向。
“我知道,我开玩笑的。”贺文凯赶紧对镜头摆手,“把这段剪了。”
“那不能。”熊易林正义发言,“把这条给他留着。”
“你们是演员吗?”白鹤秋笑道。
“是啊,这里除了邢雁峰都是。”贺文凯现编。
“我不是。”白鹤秋淡定地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纸龙,“我是灯光师。”
“别贫了。”云雯琪适时拉回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快贴吧,不然天黑了都弄不完。”
纸壳做的龙身上慢慢复上鲜艳的色彩,他们嘻嘻哈哈的把龙拼好,坐在地上齐齐盯着看。
这条龙在冬日诞生,在充满离别的夏日时变得完整,刚才还想快点贴完,现在看到这充满回忆的物件后都不想马上离开。
“要扔掉吗?”陈芷玥问,“扔了好可惜。”
“他要去海明了,带过去也不方便。”贺文凯看向白鹤秋。
“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有搬家公司搬走这个龙也不是什么大事。”白鹤秋沉吟,“海明那边气候潮湿,我怕会发霉。”
“啊……”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响起。
八月后他们便要分道扬镳,大家都踏上了新的路,天南地北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重聚。
“我在飞沙上学,放我这吧,一会我打车带回家。”熊易林做下决定,又提出了建议,“咱们在校门口合张影好不好?”
“现在?都到晚饭饭点了,路上都是人。”陈芷玥犹豫。
“可以不去正门,去侧面人少的位置。”邢雁峰说。
“不拍到校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贺文凯摸着下巴说。
“我也觉得……”云雯琪纠结,“但扛着龙出去又很羞耻。”
白鹤秋在一旁不语,等大家说完后才开口: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啥啊?”
他起身去卧室翻找,推门出来举着一包黑色的口罩晃了晃:
“把脸遮住吧,至少外面的人看不清我们长什么样。”
五人沉默,互相看彼此眼色,不约而同的都点了头。
遮不住龙,就遮脸吧。
只要把脸挡住,就不会丢脸。
这个点不算太热,小孩们正在小区内玩跳皮筋,突然被身后冲出来的人吓到。
那些人古里古怪的,大夏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肩膀上还扛着色彩斑斓的大龙,边喊着“前面带队的跑慢点!龙快散了!”边使劲跑跑。
“哇!”
小孩们兴奋了,抛下橡皮筋就往龙这边冲,这一下把白鹤秋他们吓个半死,扛着龙哒哒哒地狂奔,等到学校门口时呼哧呼哧喘气。
然而,等到校门口他们才发现一个致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