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始就没有离别
没有开始就没有离别
那杯生椰拿铁俞了就喝了一口,太甜了,他不太喜欢。
脑子里突然闪过高中时期陈习打篮球的样子,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笑容,他才想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陈习的声音了,最近特别忙,忙着学校各种项目,忙着找新的兼职,已经快忘记陈习的电话很久没打来的事情了。
“我有关注你的ins,这张照片你很帅。”方子铭打断了俞了的思绪,手机上展示的确是俞了的ins号界面,那张照片是参加小祎姐的主题走秀时拍的。
那套黑色西装俞了再没拿出来穿过。
“是吧是吧,我们俞了长的超帅。”穆沅伸手揽上俞了的脖子,朝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叶知遇看了一眼方子铭,方子铭面带微笑,但眼底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起伏。
俞了露着标准的微笑,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回应,他和对面两个人不熟,只能保持礼貌的状态。
他在思考在咖啡店兼职的工资是多少,那个酒吧白天上班工资不高,只有晚上到凌晨的时间段工作工资才高,但晚上他没办法确保安全,如果能有两个兼职工作或许会更好。
晚上俞了要去callous酒吧上班,他想提前离开,穆沅和叶知遇一直再聊天,方子铭只是偶尔插两句话,但更多时候只是冷冷的看着俞了。
俞了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视线。
“我还有事,你们先聊,我赶地铁就先走了。”俞了起身,拿起书包。
穆沅拉住俞了的手腕,紧紧地拉着,“那我送他去吧,你们玩吧,什么时候我再请你们喝咖啡。”他笑着说,拿过俞了的书包,两人出了咖啡店,穆沅才松开手。
已经是傍晚了,城市的高楼阻挡了天空,天边隐约散发出红橙色的光,俞了
想高楼的那一头应该是一轮很红的夕阳。
路上的人稀稀拉拉,有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在走路,十指相扣,男生的另一只手上提着刚买的菜和水果,两个人聊着天,慢慢地走着。
俞了看着他们发起了呆,穆沅看着俞了停住了脚步,才发现他心不在焉。
“俞了,你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感觉你总想别的事?”穆沅说着还将手放在俞了面前摆了摆。
“没有啊,你顺路的话,能送我去callous酒吧吗?”俞了重新回过神来,迈开脚步往前走。
穆沅才灿烂一笑,伸手把卫衣帽子套在头上,“顺路,你想去哪里我都顺路的。”
俞了一愣,他快习惯了穆沅的存在,那样一个阳光外向的人在他的身边,就好像小太阳一样,可是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这样的人一直对他好。
好像很久之前,俞了也是这样,开开心心的,总在输出情绪价值,给身边的人带来能量,不知不觉中,却变得沉默寡言。
“穆沅。”俞了轻轻叫了一声。
穆沅面带笑容地看向俞了,一脸茫然地说:“什么?”
“我自己去吧,不用你送了”俞了移开视线,看着地面,“我,不值得也不需要你这样。”
俞了很感激穆沅,俞了没什么朋友,也不愿去向外社交,不管怎样熟悉,多么亲昵,也都会走散。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他宁愿没有开始,这样就没有离别。
俞了说完就朝着反方向离开了,如释重负。
穆沅却愣住了,他看着俞了的背影,想起第一次看见俞了的场景,是在学校一颗树下,有一只小猫,俞了怀里抱着一大堆书,他蹲着在抚摸那只小猫,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脸上是一种温馨的笑容。
穆沅总觉得那样的笑有特别的温度,能带给他特别的感觉。
那样内敛沉稳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细致入微,情绪稳定,行动力强,呆在他的身边,生活格外充实。
但是,这样一个人在拒绝他。
从那之后,俞了就一直躲着穆沅,穆沅发来的消息也大都是已读不回,或是敷衍了事。
穆沅心里知道,但还是愿意主动,每天都给俞了发消息,“你要记得吃饭!”“我今天在图书馆门口看见你了,你要好好休息。”还有各种转账,什么今天天气很好,穆沅就会说心情好很开心,给俞了发红包。
但俞了都没有领。
这是俞了没有见到陈习的第二个夏天,但如果不出意外,他这个秋天就能见到陈习。
俞了大三下正在找实习工作,吴檐告诉俞了他已经进了嘉印传媒做实习生,在给一个有名的摄影师做助手。
赵轻露说找到新的工作,但不在原本的城市,俞了也没有多问。
穆沅在忙着被爸妈强制留在自家公司实习,俞了也很少再见到他。
俞了打算辞掉callous酒吧的兼职,有一段时间,俞了为了多赚点钱,日夜颠倒着上班,他需要储存精力找到正式工作。
“陈总已经安排好了,陈先生是先回主家还是……”一个男人接过行李。
“把行李放上车你就走吧,告诉他我明天会去公司报道的,车我先开走了。”
八月的太阳依旧刺眼,起了北风,吹在陈习的脸上,拂过发梢,陈习眯眯眼,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长期暴晒变成深褐色。
陈习看了看天边,接过车钥匙,开车去往自己家,给陈祎发了个消息:“我到了,先不回家了。”
车子飞驰在城市宽阔的道路上,下午的太阳已经变得温和,穿过城市,停在了月牙湾小区的地下车库。
他慢悠悠地走,推着行李箱,风变得更大了,吹起陈习的衣角,他伸手拢了拢大衣,迎面走过来的牵着一只小狗的女人给他打招呼,他只微笑着点点头。
两年,这座城市似乎变了很多,连原先人际稀疏的月牙湾都住进了这么多人。属于他的那栋房子门前还多出了两棵树。
屋内的家具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他打开行李箱,正中间的相框里放着他和俞了的合照,他停止了动作,掏出手机,一屁股坐在地上,拨通电话。
两秒之后,电话接通,“喂,陈习。”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