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照顾
付思辰的队伍执行完任务,回来的路上把这两个人一并捎带着出了机坪。
常庚让付思辰给找个安静的地方,于是付队长把这两人放到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倒了两杯水,带上门就出去了。
许言现在不哭不闹,呆滞地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
常庚把水递给他,他一动不动。没办法,常庚只好端着杯子给他喂到嘴边,好歹喝了一些。在机坪闹了这一场,担心这人会中暑,现在多少喝了些水,常庚也没这么担心。
许言因为精神脱离正常状态,不能继续作业,他的工作被迫紧急抽调人过来替补,险些造成航班延误,差点受了处分,这是后话。
常庚把他送回家,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许言回到家就进了洗手间,常庚看他进去后,站在他的家门口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就进去换了鞋留下了。
洗手间里哗哗啦啦一阵水声,许言出来的时候整张脸洗过,前额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擦掉,但是眼睛还很肿。
常庚在厨房里找到瓶装水,拧开一瓶递给许言。
许言默默地接过来喝了两口就放下。
常庚自己给自己开了一瓶水,今天这一趟,把他折腾得够呛,一件衣服湿了又干了,现在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如果不是考虑到许言情绪不对劲,他都想把借洗手间洗个澡了。
常庚喝完水,走到沙发旁,蹲在许言跟前,看着他,轻轻地问:“想谈谈吗?”
许言看着跟自己视线齐平的常庚,静静地看着,过了好一会,低声问:“那只,那只小狗,它怎么样了?”
常庚沉默了一阵,说:“被击毙了。”
付思辰后来跟他说,他们找到小狗的时候,它躲在跑道旁边草地上一个凹坑里,瑟瑟发抖。虽然很不忍心,但是必须按章办事。这个话他不敢告诉许言,怕他受不了。
常庚只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
许言的反应太反常了,他想知道原因。
许言低着头:“我曾经有一只小狗,因为乱跑,被车……”他哽咽了,有点说不下去。
常庚看着他这个样子,很心疼。改成单膝跪在地板上,伸长手臂把许言轻轻的揽到自己怀里,让他的额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这回他终于知道怎么安慰人了:“今天让你想起以前的事了是吗?肯定很难过。”
常庚感觉肩膀上一阵温热,许言在流泪。
常庚心想,一直觉得许言的眼睛里藏着很多很多的事,可能这就是其中一件吧。
常庚没想到,许言居然哭着哭着就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他把人轻轻地放在沙发上,看着他这身工作服犯难。
盛夏在机坪工作的大半天的人,加上追小狗一通跑,身上这件衣服都开始结盐霜了。许言的沙发比较小,这么大个男人在上面躺着肯定很不舒服,得去床上才能休息好。
可这样一身脏兮兮的人怎么可以在床上躺着呢,就算常庚没有洁癖,也完全接受不了。
常庚站在许言旁边端详了半天,心一横,解开自己的袖口的纽扣把衣袖往小臂上一撸,上手就去脱许言的衣服。
许言的工作服是衬衫样式,解掉前襟的纽扣就可以很容易脱下来。
常庚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实操起来,才发现给人脱件衣服原来这么难。
纽扣从上往下解到第三颗,许言白皙的胸膛开始一点点暴露在他眼前,常庚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心跳得越来越快,第四颗纽扣怎么都下不了手去解。
脱件衣服被迫在半道上中断,常庚起身把饭桌上放着的那瓶水全部喝完,让自己冷静冷静,才回过头继续。他从来没想过衬衫的纽扣解起来竟然这么难,有种冲动把解开的扣子全给他扣回去得了。
直到把许言的胳膊从袖子里抽出来,整个上半身裸/露在自己眼前,常庚才知道心如擂鼓是种什么体验。
他知道许言很白,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白,常庚的眼前像亮起一道光,这道光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眼前,晃得他睁不开眼。
脱完了上衣,常庚又被难住了,现在这个难题比刚刚那个更伤脑筋。
裤子怎么办?
如果之前常庚能预料到脱件衣服还得跟自己做心理斗争的话,他绝对会放弃把人弄到床上去躺着的想法。
但现在做事做了一半,骑虎难下了。他既不能让许言光着膀子穿着外裤躺倒床上,更不能让他这副模样睡在沙发上。一切指征都表明,脱裤子是他唯一的选择。
一件上衣都让他脱得这么酸爽,这条裤子怎么下得了手。常庚在心里对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给个男人脱身衣服会让感觉自己是在耍流氓。
常庚蹲在沙发旁边发呆,最后咬咬牙,把眼睛一闭,只上手去解许言裤子的皮带。本来是预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因为眼睛闭着,触觉突然变得灵敏了很多。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擦碰到许言的腰、臀部、大腿、小腿、脚踝,冰凉细腻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心尖。他的手在发抖,真的要疯了。
终于把人扒完只剩一条内裤,常庚再接再厉把人打横一抱,直接送进卧室,调好空调,盖着被子,把门掩上,迅速逃出来。
许言今天应该真的累够呛,这一番折腾居然都没醒,一直沉沉地睡着。
常庚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坐在沙发上大喘气,这简直比在健身房撸铁还累人。
手机来了信息。他抓起来看,是付思辰发过来的,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常庚走到阳台给他回了电话。大概说了在机坪发生的事情。
付思辰说今天这事闹得有点大,小狗的主人在货台不依不饶,不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网上有人在谴责他们对小狗下了狠手。
两个人这通电话说了好久,常庚有些担心这事对付思辰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击毙的命令是他下的。老三宽慰他,说不会有事的。
两个人聊得心情都有些沉重。
挂了电话后,常庚心情很烦躁。
刚刚伺候许言被累出一身汗,实在是受不了身上这汗津津的。他朝卧室的门看了两眼,犹豫了一阵,抓起许言放在鞋柜上的钥匙就冲出门去,到了地下停车场把飞行箱给拎上来,从里面翻出来几件衣服,就关进洗手间洗澡去了。
要是换个时候,他这回肯定是带上房门开车回家去了。
今天这情况比较复杂,他不是很放心许言一个人在家。刚刚许言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那个眼神实在令人揪心,一时半会他还不敢走。反正左也是等,右也是等,不如去洗个澡让自己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