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离开
直到睡觉前,常庚都觉得许言有点太黏人了,眼神就没从他身下摘下来过。他想着应该是因为做了亲密的事吧,两人感情得到了升华。
在这之前,常庚只感觉到对许言的喜欢。现在,他可以很自信地说出爱。这是一种把另一个人融进身体骨血的感觉,从此无法割舍,就连睡前的吻,都令人迷醉。
常庚不带欲/望只有疼惜地亲吻着许言,反倒是许言揪着他的睡衣,无意识地迎接、邀请,险些把常庚又给勾起来。让常庚真的很想问到底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勾引人的招数,以前这么清冷的一个人,现在热情如火得恨不得把常庚架在火上烤。
常庚都不知道许言到底睡没睡,之前那晚刚刚做完的时候,也不知道许言到底睡了有几个小时。半夜常庚被闹钟叫醒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许言晶晶闪亮的眼睛,他心里咯噔一声。可是需要赶航班,他没有时间跟许言细聊,只能亲了下他的眼睛,带着睡意的嗓音问:“怎么醒得这么早?”
许言闭了闭眼,待他亲完,又睁开继续看,过了一会才说:“快起来吧。别误了航班。”
答非所问,常庚也很无奈。
收拾好自己,最后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系领带的时候,许言过来了,很自然地接过他的领带,熟练地系好。
常庚每次出门,只要许言在家都坚持领带要他来系,系好了都喜欢退后两步端详,笑咪咪地说声:“帅!”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眼睛里饱含的情绪更复杂些,常庚有些看不懂。
常庚拖着箱子开门,许言走快两步上前,紧紧地抱住,又担心把制服弄皱了,抱完了马上后退,微微偏了偏头看着常庚,马上上前仰起头亲吻他。
这也太黏糊了,常庚心想:我都出不了门了。
许言倒也没有继续黏糊,吻完后勾着他的脖子,低低地说:“一路平安,好好的。”
常庚的手掐着许言的腰,“嗯”了一声。再亲了下他的发顶,扭头开门就走。他怕再黏糊下去真的不想走,这样耽误的事可太大发了。
他转身转得太快,没有留意到许言红红的眼睛。
一次很平常的飞行任务,从出门开始就透露出各种不平常。
其实,除了出门的时候许言反常的黏人外,常庚觉得其实一切都挺正常的,但他心里总是挂在那,没着没落的。飞行过程很顺利,入住酒店很顺利,在墨西哥的时候跟许言通话、发信息、聊视频,统统都很平常,只是许言眼底的乌青总是悬着他的心。但沈楚新也说过,睡眠要调好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是症状,不是病根,只有去掉了病根才能让睡眠真正恢复。所以常庚也没敢明着着急,只叮嘱许言要按时吃药,按时出去锻炼。
许言只是哼哼唧唧撒娇说不想一个人去锻炼,让常庚很想隔着屏幕捏捏他的脸。
为什么一切都很平常,但总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常庚直到坐上回程航班也没搞明白。
落地G市机场后,常庚开机给许言发信息,说自己落地了。
坐上机组班车都还还没收到许言的回信。他一个电话挂过去,传过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呼叫的号码已停机。”
常庚吃惊地把手机屏幕拿到眼前,看自己是不是手滑按错号码了。发现并没有这回事后,又再拨了一次,居然还是说停机。
常庚猜测,应该是许言忘了充值吧。于是往里头充了300块钱。
让他没想到的是,充过去的钱居然给退了回来。
系统出啥故障了吗?
常庚又充了一次,还是给退了回来。
他皱了皱眉,转手就给客服拨电话过去,问出来的居然是这个号码已经被注销。
常庚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的心咚咚直跳,有个猜想在脑海里慢慢浮现,这个猜想太可怕,他急忙甩头,似乎把念头甩开就不会真的有这么回事。
常庚回到自己家,可能是先入为主,打开门的那一霎那,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鞋都没来得及换,门一关,行李箱一丢,急匆匆地进了卧室。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他哐的一声把衣柜门给推开,倒吸一口凉气。
衣柜里有一小半的空间是专门腾出来给许言的,为了方便两个人在对方家里过夜,他们都搬了一些衣物过去对方的衣柜里摆着。这是为了方便生活,也是一种关系确立的象征。
但是,现在,这个属于许言的角落空空荡荡的,里面的衣服一件不剩。空空的隔板似乎给了常庚的心脏重重一锤,他捂着心脏部位喘着粗气,倒退几步坐在床边。呼吸都觉得心口很疼,吞口水都觉得嗓子被堵着。
为什么?!
他不敢相信。
在床边坐了一阵,常庚冲进洗手间,果不其然,毛巾、牙刷,只剩他一个人的。客厅,三天换一束花的花瓶已经洗干净,倒扣在茶几上。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属于许言的东西吗?
整个厨房都是他的。
常庚苦涩地想着,许言没办法把厨房都给撬走吧。
心里一直在疼,拳头一直死死地攥着,指甲都快把手指的皮肤给扎破了。
常庚腾地站起身,抓起手机钥匙,换上鞋冲出了门。
他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
幸好这一路都没有碰到红灯,否则常庚觉得自己肯定会不管不顾地闯过去。
距离许言家并不是太远,很快他就来到许言家门口。
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常庚退却了,门能不能打开?打开后会是什么情形?
答案无非就是那么一两种,到底哪种是他可以承受的?
常庚不知道。
也许什么都承受不了。
他不敢开门,靠着门坐了很久。
邻居出门的时候,看到这家人门口居然有个飞行员坐在地上,吃惊地不停回头看。
常庚失魂落魄地坐到天黑,撑着膝盖站起来,任何心理建设都没用,他不能再逃避,悬在头顶的那把刀,摇摇晃晃的,总得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