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毒炉烫手?老子让你更烫!
净房的空气又冷又闷,飘着一股药水和陈腐气。苏言像块石头,僵在冰凉的石台上。
“……半刻钟才一口气……体温低得像个冻尸……奇了,这绝不是普通岔气。”
冰凉的手指突然搭上他腕子。一丝微弱的木系灵力钻进来,试图窥探。
苏言心念急转,《龟眠功》死命运转,精神核心缩成一团硬壳。那股探查灵力撞上无形的屏障,焦躁地转了两圈,退了。
“见鬼,这层壳……”孙乾抽回手,厚镜片后的眼睛爆出狂热的精光,“青木探微诀都探不进……捡到宝了。”
接下来三天,枯燥得压抑。
天不亮,哑巴似的药童放下冷粥就走。
孙乾却神出鬼没。有时半夜突然出现,用那根发着微光的炭笔在苏言皮肉上画诡异的网格线,拿面冒绿光的铜镜来回照。有时又摸出几根药水泡的细针,扎他脚趾手指,疼得钻心。有次点了柱紫得发黑的线香,甜腻腥气熏得苏言差点咳出来。
每一次,苏言都死死绷着龟息,像块真正的石头硬抗。每次孙乾悻悻离开,苏言精神深处都像被掏空一次,累得像要散架。身体更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颧骨凸出,像个骨架。
可怪的是,《龟眠功》在硬逼中反倒有了点长进,精神核心那点微弱韧性被压得更结实了些。更奇的是,每次孙乾用那些带光的玩意儿捣鼓时,苏言脑子里那根半死不活的【概念笔】影子,就微弱地闪一下,像死灰里爆了颗火星子。
第四天深夜。
门轴一响,孙乾闪身进来,手里托着个不祥的东西——巴掌大的灰白玉盘,中间嵌了颗绿豆大的幽绿石头,散着阴寒的死气。
苏言精神本能地预警:探魂的东西,能扎醒他,会伤魂。
孙乾眼神孤狼似的,将玉盘悬在苏言眉心前三寸,法诀一掐。
嗡——
绿石头猛亮,一股冰冷刺骨的尖锥之力,狠狠捅向苏言眉心。
“呃…”苏言脑内剧痛。龟息状态被撕裂,他疯了一样运转功法,把那点精神核心缩进最深的骨头缝。同时,几乎熄灭的【概念笔】虚影突然爆出一丝蛮横的抵抗意志,形成最后一道屏障。
绿光如遭重锤,疯狂闪了几下,彻底熄了。
“这不可能。”孙乾脸色骤变,像见了鬼,他这宝贝不该捅不醒个练气小杂役。“这龟孙子功…这么邪门吗?”
他死死盯着石台上的苏言,眼神又惊又怒又贪。最终,他咬着牙在本子把探魂玉划去。
“神魂壳子硬得邪门,探魂玉废了,不能硬撬,干脆用文火炖吧。”
他瞪了苏言最后一眼,如同看个随时会炸的火药桶,扭头离去。
门关上的瞬间。
石台上的苏言依旧“死僵”。
……
孙乾的“文火炖”开始了。
第二天,药童端来的不再是冷粥,而是一碗墨绿色的药汤,腥苦刺鼻,碗底沉着几粒没化开的黑渣。
【蚀骨草汁(稀释)】:剧毒,微量服用可刺激经脉活性,过量则蚀骨烂肉。孙乾的“温和诱导”——用毒火逼出龟壳下的活气!
苏言眼皮都没动,心里冷笑。“就这玩意?我连张扒皮的污秽变异根都埋过。”
《龟眠功》全力运转,精神硬壳死死锁住全身毛孔,将那点毒汁死死拦在皮外。药汤在石台上放凉,凝成一层恶心的绿膜。
孙乾傍晚进来,看见原封不动的毒汤,镜片后的眼阴沉得快滴出水。
第二招接踵而至。
深夜,一股甜腻到发齁的异香钻入鼻孔。不是线香,是孙乾手里托着个镂空铜球,里面燃着指甲盖大的暗红膏块。
【迷神膏(劣)】:燃烧后散发致幻香气,能勾出心底最深的恐惧或渴望,乱人心神。
苏言脑子里猛地炸开前世车祸的刺耳刹车声、穿越时的坠落感、张扒皮踩在脸上的靴底……幻象如潮水拍击精神硬壳。他死咬牙关,把意识死死按在《龟眠功》那点“心如死水”的意境里,任幻象冲刷,硬是没让呼吸乱上半拍。
铜球里的红膏烧尽。孙乾盯着苏言毫无波动的脸,手指捏得发白。
第三招,更毒。
隔天,孙乾没用药,而是带来个巴掌大的黑陶罐。揭开盖子,里面是几十条头发丝细、通体赤红的怪虫,在粘稠黑水里蠕动。
“赤线蛊(幼虫)”,孙乾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不伤性命,专钻经脉窍穴,啃噬灵力……老夫倒要看看,你这身‘龟壳’,经不经得住万蚁钻心。”
他指尖蘸了点黑水,飞快地在苏言脚心、手心、后颈几处大穴一抹。冰凉粘腻的触感刚传来,那些红虫就像闻到腥味的蚂蟥,疯狂扭动着,顺着涂抹的黑水痕迹,拼命往他皮肉里钻。
钻心的麻痒和刺痛瞬间爆发,比银针扎痛十倍,虫子活物般在皮下经脉里乱拱。苏言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精神硬壳疯狂震荡《龟眠功》运转到极致,死命压制着身体本能的抽搐和惨叫。
就是现在,苏言等的就是这一刻。
孙乾的“温和”手段全是毒火,但这毒火里,偏偏带着一丝强行激活经脉的微弱灵力。那些红虫啃噬时,也在本能地分泌着刺激性的毒素。
他精神核心深处那点沉寂的【概念笔】微光,在剧痛和外来能量的双重刺激下,猛地一跳。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一股微弱的吸力爆发,竟主动缠上那些钻入体内的红虫和它们分泌的毒素。
剧痛依旧,但诡异的是,一部分虫毒和那丝微弱的刺激灵力,竟被【概念笔】强行抽走。被红虫啃噬得快要崩溃的精神硬壳,竟在这股“掠夺”来的能量补充下,猛地稳固了一分。甚至……那点微光,似乎凝实了肉眼难辨的一丝。
孙乾死死盯着苏言。只见他身体绷得像块铁板,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浆,但偏偏……没有醒,没有惨叫,甚至连一丝灵力紊乱的迹象都没有。那些钻进去的赤线蛊,仿佛石沉大海。
“这……这不可能。”孙乾彻底失态,一把抓起苏言的手腕探查。灵力刚探入,就感觉一股冰冷死寂的“壳”死死挡住,壳下面,那些赤线蛊的气息……竟然在飞快地衰弱、消失?
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色煞白,看苏言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怪物。他精心准备的“文火”,竟成了这怪物的养料?
“妖孽……真是妖孽。”孙乾踉跄后退,撞在门框上,再不敢多留一秒,逃也似的冲出门去。什么记录,什么研究,全抛到了脑后。
而苏言依旧“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