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抽了个下下签？好，那我当众睡觉
夜色未褪尽的清晨，薄雾笼罩着百草谷。
破屋内，苏言正盘膝坐在干草堆上，闭目调息。昨夜引爆毒丹虽然解决了隐患瓶子，但精神损耗同样不小。
他小心翼翼地从柳青青给的劣质玉瓶里又倒出一粒固气丹，吞了下去。微弱的药力如同溪流，艰难地滋润着几近枯竭的精神海。
经过一夜的调息和药力作用，总算将濒临崩溃的精神力勉强稳在了“极度虚弱但可以活动”的边缘。识海中，那枚代表【概念笔】的羽毛笔图标黯淡无光，短时间内显然无法动用。真视之眼虽然消耗小，但也不敢长时间开启。
就在此时——
砰！砰！砰！
急促而粗暴的砸门声响起，木门本就朽坏，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苏言！给老子滚出来！杂役大比时辰到了！”
外面传来一个粗鲁又熟悉的咆哮声，是杂役管事赵大牛！这赵大牛平常就是张扒皮那伙人的马仔，练气三层巅峰，为人最是欺软怕硬。
杂役大比？
苏言心里咯噔一下。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玄灵宗外围每年都有一次杂役大比，美其名曰“检验修为，激励上进”，实则是淘汰底层、补充苦力的借口。所有练气三层及以下的杂役都必须参加，拒绝视为叛逃！而比试规则极其残酷——同境界抽签对决，胜者留下，败者轻则被罚去矿洞做苦役（九死一生），重则当场被打残打死！
他现在别说动用金手指，连刚练气一层的修为都虚浮得很，真动起手来，练气二层的都打不过！
“赵管事，这就来。”苏言压下心头寒意，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推门而出。
门外，赵大牛双手叉腰，一脸横肉，眼神凶戾地盯着苏言。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气息不弱的杂役打手。看到苏言脸色苍白、气息虚浮的样子，赵大牛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哼！磨蹭什么！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赵大牛唾了一口，声音带着嘲弄，“张扒皮师兄‘闭关养伤’前可特意嘱咐了，要好好‘关照’你！今天这场大比，你可得好好发挥！别辜负了师兄的‘一片心意’！”
闭关养伤？怕是社死不敢见人加上伤势未愈！苏言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赵管事说笑了，小子尽力便是。”
“尽力？”赵大牛嗤笑一声，眼神如同毒蛇在苏言身上扫过，压低声音，“小子，实话告诉你，大比抽签早就‘安排’好了！今天你的对手，绝对是练气三层巅峰！而且是手上染过血的‘刺头’！你以为柳师姐昨晚护你一次，就能护你一辈子？今个儿，你就准备躺着去矿洞当沙包吧！嘿嘿嘿……”
赵大牛撂下狠话，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一脸阴沉的苏言。
抽签被做了手脚！对手是练气三层巅峰的狠人！
若在全盛时期，有概念笔在手，苏言未必不能想办法阴死对方。但现在……精神力油尽灯枯，金手指基本作废，身体更是虚弱！上去打擂台？纯粹找死！甚至比认输去矿洞死得更快！
怎么办？！
跑？宗门规矩森严，外围被监控，跑就是死！
硬抗？十死无生！
装病？在这种“考核”面前，根本糊弄不过去！
苏言大脑飞速转动，真视之眼消耗太大不敢开，但昨夜埋下的那截变异根茎的信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极度危险！不稳定！变异中！
一个极其疯狂、甚至可以说是自暴自弃的念头在绝望中滋生！利用它？但如何利用？自身这点微末力量，连碰它都成问题！
等等！自身力量……
突然！苏言想起了怀里那本破烂的、一直没顾上细看的《龟眠功》！
他急忙掏出来，忍着精神刺痛，强行开启【真视之眼】，扫描书册！
【名称：《龟眠养生基础吐纳法》(民间简化版)】
【品阶：不入流(强身健体都费劲)】
【功法要义：收敛全身气息，心如止水，神似冥龟沉睡，在极静中汲取自然散溢的微弱灵气滋养自身，缓慢修复损伤。】
【核心词：睡！心无外物地睡！深度休眠！】
【效果：☆☆☆☆(效率约为正版引气诀的万分之一)】
【优点：无任何门槛！无需灵力驱动！专注程度越高（睡得越死），对神魂的微弱滋养效果越强！】
【缺点：极慢！修炼此功需以年月计算方见成效，实战为零。】
【附加说明：此简化版严重残缺，仅保留最基本“龟息假死”效果。修炼时极易陷入深度沉眠，对外界感知降至最低！】
睡！深度休眠！对神魂有微弱滋养！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闪电劈开苏言混乱的思绪！
他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什么？精神力枯竭！金手指无法使用！而《龟眠功》的核心奥义“深度休眠”，竟然能在无意识状态下缓慢恢复神魂（精神力）？！
虽然效率奇低无比，但……这简直是瞌睡碰到枕头！
更重要的是——修炼此功的副作用！对外界感知降至最低！形同假死！
一个堪称“摆烂”但或许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瞬间成型！
杂役大比不是要打吗？好！我不打了！我上台——睡觉！当众深度沉眠！睡到规则拿我没办法！睡到尽可能恢复一点点精神力保命！
苏言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没有选择！硬拼必死无疑！假装睡觉……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就算最终被判定输，只要没死，去矿洞总还有一丝挣扎的机会！或许那时，精神力就恢复了一丝能调用概念笔的机会呢？
“拼了！”苏言不再犹豫，收起功法，迈步走向百草谷中央那座巨大的、临时搭建的土石擂台。
……
擂台周围早已围满了数百号杂役，喧嚣震天。大多数人的眼神都带着麻木、恐惧和一丝病态的狂热。高台上坐着几个外门管事和内门巡查弟子，一脸漠然。
苏言挤进人群，找到杂役集合点，默默站到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