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要的是货真价实
领完证,中午两家人聚在一起,在他们的婚房里开了第一次伙。
席母的意思是,简单但要隆重。家人盛装打扮,高薪聘请的摄影师全程跟踪拍照。
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的上相,拍起来毫不费力。只是,同框照里两人动作举案齐眉整齐划一,身体却自动隔了一米远,抓拍都不好找角度。
下午慕黎黎和席母花了两个小时,甄选出十几张唯美浪漫的照片。一看连修图都不用,席母又夸了慕黎黎半天。
虽然没法办得很热闹,不少亲戚隔空发来了庆贺的红包。席母列了长长的礼单,给随礼的亲友群发了几张喜庆照片。而后等下礼拜再各寄一份喜糖和伴手礼出去,挨个打通电话,这才算完。
席家在人情方面很讲究礼尚往来这一套。喜糖是早包好的,伴手礼却因人而异有轻有重,轻的、小的席母反而更慎重,带着花镜对着本子查来查去,有些甚至还要席父确认。
带着慕黎黎一直忙到傍晚,她们才把要寄出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忙完。
而席烽早被席父叫走了,在席家这是当仁不让的女主人的活儿。
席母在其他方面同样讲究,给儿媳妇的新婚礼物是一件高定的手工旗袍,出自闻名遐迩的工坊大家之手。
大红底色,绣艺精湛,华丽的金丝绣线和凤尾图案,贴合地包裹着身段。慕黎黎换好衣服一照镜子,恍惚间惊为天人,原来她可以女人成这样。
到底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宝,不管女孩气质如何,只要穿起一袭旗袍,尽数凸显出绰约有致的古典美。
白天摄影师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几乎停不下来的取景,横看成岭侧成峰,哪个角度都好看。
从二人合照到吃完饭送走客人的时间里,席烽的目光数次落在慕黎黎的背影上。
有时是摄影师从旁指导要求,有时是不由自主的,他的眼神飘过去,明明是在看别处,落点总是回到她婉约的曲线上。
晚上媒人陆子程上门,拉着另两个表兄弟来讨喜糖吃。每人带的份子钱都不少,避开席烽,一股脑儿地把红包塞给慕黎黎。
慕黎黎笑得端庄文雅,背过手捏了捏厚度,招呼他们留下来吃晚饭。
席母从席家的别墅把厨师叫回来,给他们准备饭菜。表兄弟们从小和席烽穿一条裤子长大,喜酒是不能缺的,饭桌上不光把席烽挤兑了个够,顺便还灌了不少酒。
等一屋子人告别走了,新房里只剩下小夫妻俩,这一天的喧闹沸腾终于归于沉寂。
慕黎黎送完席母回来,看席烽在电视柜里东翻西找,把抽屉翻了个底儿掉,动静很大。
“你找什么?”她在沙发后头问了一句。
新房的东西是她和丁助理慢慢添进来的,他不熟悉情有可原。
“解酒药呢,放哪了?”
席烽揉了揉太阳穴,这帮兔崽子,两三个月不敢聚会,一来死命的灌他,一点不说手下留情。
慕黎黎说了个牌子,收在书架的医药箱里,问他行吗。
“劲儿小,我吃那个不管用。”席峰哼了一声,“换个别的。”
颐指气使的口气,当她是新来的使唤丫头么?慕黎黎不满,但新婚第一天就给他颜色看,未免有点太早。
特别是席母夸了她一天的秀外慧中,前脚人才走,打脸也不带这么快的。
慕黎黎拉出衣帽间的行李箱,蹲在地上给他找药。
她带来的东西收拾得更乱,每次都是乱抓一气,任谁也找不到的狼藉。
席烽踱步过来,站在她身后。从背后看,她旗袍的腰线弯如弦月,盈盈一握的纤细。
慕黎黎不是干瘪的那种清瘦,骨架小更显得她身上圆润的地方圆润,平滑的线条平滑。席烽的醉眼微醺之下,看起来别有一番半熟不熟的味道。
“这个行吗?”慕黎黎扭腰,举起小瓶子,没说是自己常用的,“我爸认这个牌子,药效快。”
席烽站在身后不接,眼睛往下扫,看她腰上的衣褶和忽然弯下去的脊椎下方。
慕黎黎不知他什么意思,慕黎黎拿着手机犹豫:“要不,给你叫个送药的外卖?最多一个小时到。”
“不用。”
头顶晕黄的光线,笼罩在她朱红色镶着金丝的布料上,仿佛加上了一层薄雾般的滤镜,让他有雾里挑灯看美人的迷蒙之感。
“会按摩吗?简单的。”
……手法倒是会一点,真把她当使唤丫头啊?慕黎黎不情愿,合上行李箱的工夫忍了忍,回头往沙发的方向一指。
席烽闭眼躺在沙发靠背上,额头上一双柔滑的手轻抚而过,在他的鬓边短暂停留,然后指腹按压住太阳穴,微微用了几成力。
女孩子滑腻腻的触感和他自己按的感觉完全不同。贴上肌肤的那一刻,甜丝丝的花果香气浓起来,是她手腕上的香水味。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睁眼看,入目所及是和平常颠倒过来的方向。
他的视线正对着慕黎黎的下巴,从他的角度看前所未有的尖。再往上是白净的脖颈、流畅的锁骨,以及身体的另一处曲线和骤然收窄的腰……
她就在他的头顶近处,很近很近。
席烽又阖了眼。随着她的动作,头脑变得清明,香气也跟着似有若无的淡薄起来。
慕黎黎的手劲小,不一会就累了,从食指换到无名指,动作不复之前的精细。
想着敷衍敷衍差不多得了,本来这活她也不该揽的。手腕还没垂下来,忽然被人捉住,往身前人的方向带。
慕黎黎胳膊一僵,手即刻握成拳,稍稍扬起来:“怎么,不舒服?”
当然不是,她故意问。心说,这人平日看着不动声色的冷感,独处一会就想动歪心思?
让她霎时有种看走眼的懊恼,果然男人靠不住。即使母猪能上树,男人都靠不住。
席烽两三下把她拉近到身前,让她站在他两腿之间。慕黎黎不自在,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手继续僵硬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