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季时瑜有点想哭，胸口酸涩，仿佛绑了千斤重的巨石拼了命地向下坠，拽得他的器官都挤压在一起。
蒋明铖明明没说什么感人的话，可他听了就是想哭。
他试图压住自己的情绪，扁了扁嘴，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滑落。
蒋明铖的眼睛就没从季时瑜的脸上移开过，所以当一滴晶莹的泪从他的眼前的划过时，他怔忡道：“哭了？”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小心翼翼。
季时瑜抬起手环住蒋明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然后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是闷闷的：“没有。”
“没有？”
“嗯，没有。”
“好，没有。”蒋明铖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抚。
抱了一会儿，季时瑜觉得有点难为情，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喝得太急促，有几滴酒水从他的唇角漏了出来，顺着尖削的下巴滴在了他的领口上。
锁骨湿了一小片，季时瑜像是身体触电了一样，反应剧烈地哆嗦了一下，然后呆呆低头看了一眼。
全部的过程都被蒋明铖收进眼底，但他没有插手，只是在季时瑜扯出两张纸巾擦拭的时候上手帮他。
有人伺候的感觉确实很好，季时瑜没有反抗，乖乖地任由他摆布。
蒋明铖明明是个大少爷，但却很会照顾人。这一点还让季时瑜挺震惊的。
擦干了衣服，蒋明铖把粗粝的指腹按在他的唇角，轻轻抹了一下，连纸巾都没用。
他的动作很温柔，季时瑜却感觉嘴角有点疼，跟火烧似的。
季时瑜没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被他蹭过的唇角。
蒋明铖顿时眸色一暗，他忽然觉得现在结束“酒后谈心”的环节，直奔他们两个人的大床更合适一点。
“阿铖。”季时瑜把他从思考中唤醒，“你为什么这么会照顾人啊。”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蒋明铖随即一愣，坦诚地说：“以前你不就这样照顾蒋锦乘的吗。”
季时瑜不知道自己该震惊居然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蒋锦乘”这三个字，还是该震惊在他眼里自己竟然是这么照顾蒋锦乘的。
他仔细反省了一下，确定自己从来没有用手指帮蒋锦乘擦嘴这个行为。
“你瞎说，我什么时候用手指给他擦嘴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蒋明铖难得喉间一哽，在心里暗暗措辞了一番，“蒋锦乘有手有脚，但还需要你帮他备着纸巾和药品，他受了伤你比谁都着急。”
蒋明铖没说太多，主打的就是点到即止。
他其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蒋锦乘，但好像这又是最合适的时机，毕竟今晚可以借着酒意狠狠吐槽，如果季时瑜为此感到不高兴了，他还可以说是喝多了说错了话，让他别往心里去。
是的，蒋明铖甚至已经想好了退路。
不知道是不是季时瑜的错觉，他总觉得蒋明铖这话说得特别阴阳怪气。
“他身体不好……”
蒋明铖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火力全开：“是啊，身体不好，所以需要你像照顾残疾人一样照顾他。”
季时瑜不是傻子，他要是再听不出来蒋明铖话中的不满才不正常。
“……”
他的沉默只会让蒋明铖更愤怒，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季时瑜和蒋锦乘亲近的关系耿耿于怀，哪怕后来蒋锦乘因意外去世，季时瑜也从未放下过他。
好在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让他割舍过去。
所以说，感情这件事就是得又争又抢。
“我把他当朋友，照顾着点很正常。”季时瑜简单解释了一句。
蒋明铖心里发酸，说出来的话也越发具有攻击性：“你觉得他是什么好东西吗？”
“……”
“也就你这种单纯的人会这么想了。”吃起陈年老醋的蒋明铖连季时瑜也开始攻击。
“……”季时瑜几次想开口，都被他打断了。
“你觉得莺高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用的脏招，是听谁指使的？”当年他刚入学莺高没多久，就流传出他是私生子的传闻，最开始还是风平浪静的、没人来招惹他，但没多久他就被那些看似“正义”的alpha盯上了。这其中是谁在煽风点火，一目了然。
只可惜季时瑜根本不会往这方向考虑。
这是蒋明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让他看清楚蒋锦乘真实面目的想法，他在说完这句话后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理解，自己则是一口气喝了两瓶啤酒，喝得太猛，脑袋也跟着发晕、发沉。
“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怜，他的狼尾巴没被你看到而已，所以他在你心里才这么清高、这么美好。”蒋明铖彻彻底底将自己撕开，把心底最委屈最柔软最想要被触碰的地方裸露出来给他看，“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你知道这算什么吗？”
季时瑜张了张口，想说你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不堪，想说你很好，但他的嗓子像是被糊住了一样，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算我藏不住。”蒋明铖咬牙切齿地说。
在季时瑜眼里，蒋锦乘人很好，有点小脾气，但人不坏。最主要的是他们从很小很小就认识了。他和蒋明铖一起参与了他的青春。
在听到蒋明铖的抱怨时，他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阿铖误会了”。因为蒋锦乘在明面上一直都表现得不喜欢蒋明铖，他展现得就是真实的自己，但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对蒋明铖怎么怎么样、又或者说要报复、惩罚他，所以季时瑜自然不觉得他是那种会在背后给人使绊子的人。
“那天我买完东西为什么会被关禁闭，你不知道吧。”蒋明铖一脚把身边的空酒瓶踹倒，“你也肯定不知道蒋承良是听了谁的意见相处关禁闭这个收拾人的法子。”
季时瑜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仿佛彻底掉进了冰窟。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