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朋友之间,可不会做这些。”
轻柔的嗓音蒙上的纱面,覆在耳旁犹如情。人呢。喃。江梦合将她扶在墙边,体面克制地松手。
有一瞬间,印芸竹觉得她是故意的,甚至设计自己醉酒,借机接近。可对方这番动作又不像,似乎只是纯粹关心。
“贺导很担心你,让我跟过来看看。”女人虚虚握住她的手肘,两人步伐缓慢进入卫生间。
微凉的气息裹挟初夏的燥热,驱散空气中的潮湿。洗手池前明灯乍亮,照在四围装饰点缀的绿植上。
后脑勺的疼痛难以缓解,印芸竹总觉得头晕,仿佛下一瞬就会栽进江梦合的怀抱。
似乎感受到她的警惕,女人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像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明知道酒量不行,怎么还逞强呢?”她叹息着,镜里镜外的目光紧锁微醺的人。
“谁知道那酒——”印芸竹话卡在半截,喉咙的异物感堵塞气管,她连忙撑在水池两侧,作出干呕的模样。
“这么烈。”她补充。
伏在一旁半天,没吐。出半点东西,这让她感到挫败,也意味着还要忍受长时间的折磨。
嗓音被挤压变了调,闷闷得像蔫掉的草叶。江梦合从口袋掏出准备好的漱口水,递过去。
“漱漱口,不然一直难受。”
“你随身还带这些?”印芸竹睨了眼,没贸然去接。
“演员不是很正常?”江梦合被误以为蓄谋已久,中伤似的感到无奈,“公众场合总要保持形象。”
细长的薄荷绿包装,是清新的柠檬海盐口味。犹豫片刻,印芸竹别扭接过,嘀咕道谢,像说给自己听。
“谢谢。”
她其实想说,江梦合带漱口水才蹊跷。吻过女人丰润的唇,口腔湿润柔软,舌尖勾缠时会散出绵密酥麻的电意,弥漫到四肢百骸。
有时候彼此吻到腿软,自然而然相拥跌入床铺,再次新一轮的勾缠。
果然曾经的情侣做不了朋友,生活中的细枝末节被无限遐想,现实和回忆交错,让人产生强烈的落差。
印芸竹撕开包装,倒入口中认真漱着。不知哪根筋错位,酒精的催化下,她神志不清,突然被呛得剧烈咳嗽,连带清凉舒爽划过喉间。
“咳咳——”到最后,她直接蹲在地上,捂住胸口。
酡红的双颊引人遐想,喝醉的印芸竹看起来很好欺负,长睫润湿挂在眼上,敏感到哪怕接触别人的视线,都会跟着乱颤。
身前笼罩一片阴影,江梦合的中跟鞋映入视线。紧接着,栀子香划过鼻息,女人已经蹲下身子,轻抬她的下巴摩挲,缓慢磨人道。
“漱口也会呛到,你是笨蛋吗?”
唇上被拇指按压,作乱的指腹描摹着唇形,缓缓从嘴角嵌入嘴里。感受舌尖被拨弄,印芸竹蜷缩得像片含羞草。
她轻点舌尖,像是回应,又似试探。这个角度,能看到眼前人暖白修长的颈子,匿在柔顺的黑发中。
女人眸色晦暗,光影交错的瞳孔映出印芸竹迷离的神情。任由她小动物似的细细啃咬,也不为所动。
比清醒的时候要乖好多。
“印老师,你这是做什么?”江梦合淡淡。
殊不知这副不迎合献媚的模样落入别人眼中,很容易挑起征服欲。印芸竹自诩对**没太多追求,比起想要刺。激搞得双方血淋淋,更喜欢细水长流吻过每一寸肌肤。
这一点,江梦合与她恰恰相反。
拇指尖端被舔得湿。漉。漉,江梦合准备抽手,印芸竹上身不自觉前倾,释放挽回的信号。
“芸芸,”江梦合眼底浮现几抹促狭,“朋友之间,可不会做这些。”
一句话点破,暧昧黏腻的气氛如退潮散开。印芸竹恍然,懵懵懂懂盯着她。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直接栽进江梦合的怀中。
两人身体后仰,江梦合环住她的背,听她清浅的呼吸,均匀得像熟睡的小猫。
印芸竹似乎做了个梦,感觉身体如浮萍漂忽不定。入眼是汗涔涔贴在太阳穴的额发,和透亮的黑眸。
脖颈被揽住下压,女人贴在耳边说些暧昧的情话,并拢的双膝无意识摩挲腹部的软肉,缓缓向下。
耳边的声响如同静谧的深海,让人溺毙其中无法挣。扎。
睁眼醒来时,视线一片昏暗,家具的轮廓在房间起伏。太阳穴像被钝物抵住,传来难以言说的痛。
印芸竹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头坐起来,掌心意外摸到细腻顺滑的发丝。
女人半张脸陷入枕上,长睫垂落,呼吸时胸。前起伏。鼻息闻到浅淡的酒味,久久不散。
看到江梦合的瞬间,她愣住了,随即连忙掀开被子查看身下。里衣的肩颈处被揉得皱巴巴的,身旁人纤细的腰侧布满细密的吻痕。
她的杰作。
轰地一声,印芸竹懵了。回忆像断片无法接合,只记得江梦合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吃蘑菇中毒。如梦似幻的景象像流淌的彩色颜料,将过去几个小时发生的事冲刷得干净。
而江梦合依然躺在身旁,没有醒来的迹象。
理智回笼,印芸竹忙不迭从床边滚落,颤颤巍巍把皱巴的衣服往身上套。比起与对方的初尝试,这次带给她的冲击与震撼更甚。
脑海乱成一团浆糊,她不知道醒来该如何面对江梦合。
慌张捡起地上的手机,印芸竹一路跑向楼下。
天色渐晚,路灯被水汽裹得亮晶晶,抛下的光束混着牛毛般的雨。她站在石阶前,转身望向后面的旋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