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镜 - 纹玉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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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慈善晚宴上的插曲并非偶然,我对那个名为约翰逊(本名王富利)的暴发户商人的厌恶,并非源于寻常的势利或偏见,而是我这面镜子对其灵魂本质的直接映照。

他的能量场浑浊不堪,充满了贪婪、虚伪和一种深植骨髓的暴发户式的谄媚与傲慢的混合体,令人作呕。

然而,随着在特力菲家族圈子里不可避免的更多接触,我逐渐从他那令人不适的能量场中,剥离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异常熟悉的腐朽气息。

这气息与我两年前在废弃教堂地下,清洗“路西法兄弟会”时,从那个被“影瞳”附身的大祭司那罗身上感受到的,居然同出一源。

一次雷迪叔叔举办的私人品酒会上,王富利又凑过来试图套近乎。

借着碰杯的瞬间,我刻意将一丝冥府的感知力探入他的意识表层。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我清晰地捕捉到了几个记忆碎片:昏暗密室中的诡异符号、那罗嘶哑的布道声、以及一种用活物进行祭祀的仪式感。

原来如此。

这个王富利,不仅是普通的投机商人,他竟然是当年那罗邪教组织的下线成员之一,很可能负责资金洗白或利用商业网络为邪教活动提供便利。

我那场清洗行动,虽然铲除了核心团伙,但像王富利这样的外围爪牙却侥幸漏网,他靠着原有的资本和钻营能力,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成功企业家”。

出于谨慎,我动用了特力菲家族的情报网,对王富利的背景进行了深入调查。

结果令人惊讶。

王富利并非简单的暴发户,他的家族王氏,在g国南方已经盘踞了上千年,树大根深,势力渗透到地方经济的方方面面。

更令人震惊的是,调查显示,王氏家族自称是上古商朝遗民的后裔,大约一千多年前,一支自称是商王室后裔的族群迁徙至g国南方,建立了一个名为“殷”的小政权,虽然很快被周边吞并,但其宗族和文化却顽强地留存了下来,王氏家族便是其后裔中较强大的一支。

商朝文化以其发达的青铜器、甲骨文以及盛行的人祭和人殉而闻名,这种古老而血腥的祭祀传统,似乎作为某种黑暗的家族记忆,一直潜藏在王氏家族的基因里。

王富利对那罗邪教那种掺杂着人祭元素的黑暗仪式的亲近感,或许正源于此。

他的暴发户行径之下,流淌着的是源自千年之前对权力和神秘力量的扭曲执念。

了解了王富利的背景,我对他那种复杂的情绪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在我这个代表着清贵、优雅与艺术的“完美化身”面前,王富利内心深处充满了极度的自卑。

他的财富在我家族的底蕴面前不值一提,他的品味被视为粗俗,甚至连他引以为傲的“古老血脉”,在特力菲家族这种真正的国际权贵看来,也不过是遥远东方的奇闻异事。

这种自卑发酵成了强烈的嫉妒和怨恨,他渴望得到雷迪的认可,渴望融入这个顶层圈子,而我的存在,就像一面照出他所有不堪的镜子,让他如芒在背。

这条毒蛇并非只有无能狂怒,由于他曾经深度接触过那罗的邪教,对那种超自然的气息有一定的感知力。

在多次接近我的过程中,他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凭借某种野兽般的直觉,隐隐嗅出了一丝不寻常,我身上那种超越常人的冷静,洞悉人心的能力,甚至偶尔流露出的非人的疏离感,让他模糊地联想到了那罗曾经描述过的某种高高在上的“神祇”或“恶魔”的气息,这种联想让他既恐惧又兴奋。

王富利不敢直接调查我,但他开始以自己的方式行动。

一方面,他更加卖力地巴结雷迪,试图找到我的“弱点”,另一方面,他重拾了家族古老而黑暗的“传统”。

他在自己的豪华庄园深处,秘密修建了一座仿照殷商祭祀风格的地下祭坛。

他不再满足于那罗那种粗浅的邪教仪式,而是试图根据家族残破的典籍记载,进行更“正统”的人祭。

他派手下四处搜寻那些在某些方面与我有微妙相似的年轻男女,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害他们,献祭给他心目中一个模糊的、混合了殷商祖先神,凶兽饕餮,邪教“路西法”以及他想象中我背后“神秘存在”的扭曲神祇。

他愚蠢地认为,通过这种血腥的献祭,可以获得力量,要么压倒我,要么取悦我背后的“存在”从而获得庇护。

我自然感知到了这些充满痛苦和邪恶的祭祀波动,它们如同污浊的涟漪,试图穿透空间,触及我的本体。

我感到的只有极致的鄙夷和恶心。

这种粗劣的模仿,这种对生命毫无敬畏的践踏,在我眼中如同蝼蚁的妄念,不值一哂。

我并未采取行动,一方面是不想打草惊蛇,暴露自身,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这股由自卑、嫉妒和古老黑暗记忆混合而成的毒焰,最终会烧向何处。

然而王富利的疯狂,并未止步于自我满足,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偏执和所谓的“古老传承”,意外地吸引了一些g国国内以及国际上,同样持有极端民族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乃至种族主义思想的政客、学者和资本势力。

这些人看中的,不仅是王富利的钱,更是他背后那种强调血脉正统、崇尚弱肉强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殷商哲学”,他们将王富利捧为“传统价值的捍卫者”、“东方智慧的化身”,与他结成同盟。

这股新势力,利用王富利的财力和地方影响力,通过资助研究机构、操控媒体舆论、渗透政界等方式,迅速壮大。

他们宣扬排外、封闭、精英至上的理念,其核心诉求与特力菲家族所代表的、建立在全球化、资本自由和普世价值基础上的国际秩序,形成了尖锐的对立。

雷迪叔叔很快注意到了这股新兴的、带有强烈民粹和黑暗色彩的势力,他认为这是对现有秩序的挑战,但暂时采取了观望和试探的态度。

他或许还不知道,这股势力的重要金主和精神象征之一,正是那个在晚宴上被我一个眼神吓退,他眼中的“蠢货”王富利,而这一切混乱的漩涡眼,某种程度上,正是由我对王富利那份本能的厌恶所间接引发的。

王富利纠集的那股新势力,自称为“殷商复兴会”,表面上打着复兴传统文化、保护民族产业的旗号,但其内核充斥着排外、专制和对黑暗力量的崇拜。

他们通过精心包装的言论和资本运作,在g国南部乃至更广泛地区吸引了一批失意者和野心家,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政治经济力量。

雷迪·特力菲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特力菲家族的利益深深植根于现有的全球体系,任何试图颠覆这一体系的力量都是潜在的敌人,然而雷迪是个精明的棋手,他并没有立刻采取强硬打压,而是选择了更稳当的方式。

他一方面通过家族控制的媒体,平静地揭露“殷商复兴会”理论中的荒谬和极端之处,将其核心人物描绘成“沉迷于神秘主义的偏执狂”和“与现代文明脱节的土财主”,从舆论上削弱其合法性。

另一方面,他开始接触复兴会内部一些相对温和且可能被利益拉拢的成员,试图从内部分化瓦解。

在一次家庭晚餐时,雷迪看似无意地对我提起道:“莱昂纳多,你知道吗?那个令人不快的王先生,最近似乎和一些非常古怪的人混在一起。他们竟然在谈论什么用古老的祭祀来获取力量,真是可笑又可悲。”

他切着牛排,语气轻松,但眼神锐利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平静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跳梁小丑罢了,叔叔。他们的疯狂,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

我精准地扮演着一个高傲的、对底层黑暗不屑一顾的继承人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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