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你的回答呢？”

第112章“你的回答呢？”

虚无全都不见了。但是训练室里，除了一个光秃秃的地板，也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从四面墙和天花板能看到的各种各样的小房间全没有了。

瓦雷里挠了挠头。他真的不适应煽情的场合。

他翠绿色的眼睛审视着爱斯铃。

“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瓦雷里说，“可是你要我吗？我的意思是，我这么一个……真的可以吗？”

爱斯铃叹气：“你知道么，如果你不妄自菲薄，而我也不那么讨厌我自己，说不定我们能顺利很多。”

“……可能还真是这样。”瓦雷里思忖道。

一阵尴尬的寂静。随后爱斯铃又感到一阵抓狂——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爱斯铃几乎吼了出来：“说话，说话啊！”

他还在等着对面的答复。

瓦雷里却被他的怒火给吓了一跳，往后胆怯地挪了一小步。

而爱斯铃猛然发现，自己真是毫无长进。

他摇了摇头，笑了。

他好像还挺幼稚的。

他将瓦雷里的两只手抓过来，看着瓦雷里的眼睛：“我要的当然是你，完完全全就是你。”

瓦雷里试图再往后退，但爱斯铃紧紧抓着他，他几乎动弹不得了。

“不是伊萨？”

“不是伊萨。”

“不是梅菲斯？”

“你又不瞎。”

爱斯铃想，这还用问吗？

——不对，不对。

爱斯铃再度叹气：“抱歉，我的意思是，不是梅菲斯。”

瓦雷里微笑了。他嘴唇薄，往上翘的样子很好看。

“为什么是我呢？”

爱斯铃想了想。

“因为你的思维很敏捷，和你聊天从来都不会觉得无趣。因为你的逻辑清晰，遇到很多事都会采取最有用的做法。因为……因为我喜欢你把事情看得很轻松的样子，你太擅长让我的心情好起来了。因为常常我在想某件事的时候，发现你在想同一件事。”

瓦雷里从没听过这么多夸奖的话，正想给出答复，爱斯铃却举起一只手：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

瓦雷里挑了挑眉，好奇心促使他继续听下去。

“因为你哪怕经历过瓦雷里大赛的辛苦，也没有被痛苦扭曲。看看我就知道了，人在痛苦的重压之下，能变成什么离谱的样子——”

“爱斯铃，你并不离谱。”瓦雷里打断了他。

爱斯铃感激地看了瓦雷里一眼：“好吧。我的意思是，你很坚强。”

“是你救了我，爱斯铃。不然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你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情。”

气氛的确变得有些煽情了。

爱斯铃发现，他本来——在来到蓝霜公馆之前——还是个挺夸张的人。他以为他是那种为了爱情没什么不能干，甚至发尽誓言的人。但现在实际上做起来，竟然有些意外的不习惯，意外的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他想在说不下去之前，尽量多说一些。

“你或许认为，你经历过的虚无是不好的，你经历的虚无减少了你的价值。但是我认为，情况恰恰相反。”

“相反？”瓦雷里不解地问。

“虚无是合理的。我们虽然会追求真实，但只要有愿望，就有实现不了的可能。”

“是这个道理……可是真实比虚无好，实现比不实现好，不是吗？”

爱斯铃觉得有点卡住了。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成形，但想要准确地表达出来，也不是很容易。

“任何愿望，一开始都不是非实现不可的。虚无也是真实的一部分……我的意思是，可能性之所以是可能性，就是因为它有不止一种未来。”

瓦雷里盯着爱斯铃。他预感到，爱斯铃即将说出他模糊感觉到、却没能表达出的东西。

“只有懂得虚无的人，才能真正了解真实。在虚无到来时，能再来一次、然后再来一次的人，比起认为自己干什么都能行，却被黑暗一击就倒的人，更像个真正的大魔法师。”

瓦雷里偏了偏头：“可是爱斯铃，你就是个真正的大魔法师。”

爱斯铃笑了。瓦雷里的话让他打心底感觉骄傲。在那一刻，他真的很喜欢他自己。

“是呀。我是，你也是，有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