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诺弗瓦的第一只手
波诺弗瓦的第一只手
听到这里，亚瑟从悲痛中逐渐正做起来。王耀在道出这些人情背后的利害关系的同时，也要他逐渐从感情的旋涡中清醒过来，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利益，一切也都服务于利益这个事实。
王耀笑着提取亚瑟的一片白棋，道：“而你，既是他们想争取的对象，又是用来制衡与威胁他人的旗子。这主要是因为你们柯克兰家虽然也有十三徽，却是没落与不争的十三徽，正可以被他们所控制。”
亚瑟无法辩驳，他棋力羸弱，自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耀将自己一大片白子提去而无能为力。而王耀的话要他明白，自己若再沉溺于感情继续蹉跎下去，那会是如此的愚蠢。他终于专注到当下。
趁着亚瑟思索时机，王耀再道：“你可知道格瑞特还有哪些十三徽吗？”
亚瑟从未听家中之人讨论过这些，好似无论父亲还是母亲都对此并不在意。但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便道：“我……母亲玛格丽特.琼斯，祖上也有十三徽。”
王耀点头道：“琼斯家族脱胎于古早时期的十三徽赫罗一族，有战争之王的称号，是十三徽中最能打的，更是最早的七徽之一，比你们柯克兰还要早。”
亚瑟颇不以为意：“虽然是这样，但那只不过是因为早年我们太过于重视家族传统，忽视了他们的野心。但他们的确比我们更能嗅到商机，与其他十三徽提前联手了而已。”
王耀道：“你还知道得不少。”
亚瑟道：“我只是在爸爸和妈妈吵架时听到过一些，不过我一直拿这当别人的故事来听。”
王耀：“你还听到过什么？”
亚瑟想了想，摇头道：“那倒也没有更多了。他们不太喜欢谈论十三徽的事，都说这是旧王朝的事，与现在的他们无关。”
王耀点头道：“这种态度很明智，毕竟无论是柯克兰还是琼斯，会来到格瑞特本质上都是为了躲避母星曾经的政治对手，也就是同为十三徽的那帮家伙们。他们谁也不敢过于高调，除非哪一天他们已能与布拉金斯基并驾齐驱。”看了看亚瑟，却是笑道：“但看你父母对你和阿尔的教育，看来他们是放弃这个念头了。”
亚瑟笑道：“在这一点上我和他们保持高度一致，我真要谢谢他们。”
王耀道：“你们家确实识时务。”又道：“你可知道弗朗西斯最近与谁订了婚？”
以往亚瑟提起此事，心中多少还有些膈应，但如今他对弗朗西斯只剩下恨，便已是毫无顾忌，只问道：“我不知道，是谁？”
王耀道：“农业部卝长亚历山大.瓦尔加斯的女儿爱丽丝.瓦尔加斯（意大利女卝体）。”
亚瑟惊道：“居然攀附上了瓦尔加斯，这位部卝长的父亲可就是我们格瑞特的当任总督马尔库斯啊。”
王耀道：“正是如此。”又道：“你既在阳桥也就是总督辖地出生，也应该知道如今总督派之中最强有力的支持者是哪位。”
亚瑟点道：“嗯，是贝什米特家族，他们拥有格瑞特最大的核心产业——机器人产业的西迪产业集团，正因为有他们，总督才能制衡布拉金斯基家族和东军。”
王耀道：“是这样，那你可否知道，贝什米特祖上就是十三徽之一的霍克尔家族的旁支？”
亚瑟惊立起身，“什么！？他们也是十三徽？”
王耀示意亚瑟坐下，冷静一点，“是旁支，不是直系。但十三徽这东西不一定只在直系继承，历史上也有旁系继承的先例。不过据我了解，目前的贝什米特家族中还没有出现十三徽。以及他们的亲戚爱德尔斯坦家族也是某支十三徽的旁系。”
亚瑟一把抹去额间的汗水，他哪里能知道格瑞特居然有那么多十三徽旁系，问道：“哪一支？”
王耀：“‘上帝之音’车尔尼.弗朗茨。”
亚瑟汗颜，“我没听说过，我连我们这一代的十三徽都没听说过几个。”
王耀也是淡定，“这也正常，现在这个年代没有几人在乎这些了。”
亚瑟道：“但该在乎的还是会在乎。”言下之意所指自然就是弗朗西斯。
王耀笑道：“好了，除此之外，据我所知，在关键人物中已经没有别的十三徽了。所以，弗朗西斯与瓦尔加斯家族的这次联姻可以说是既得到了一定的政治资本，又搭建了与有十三徽可能性的家族建立良好关系的桥梁，是一桩绝好的事。”
亚瑟板着脸道：“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耀道：“那是。不过你也可以从中看出自己家族的地位了，虽说实力不济，但在传统上却仅次于布拉金斯基。要知道格瑞特之中能完全称得上继承了十三徽，且是直系的也就只有你和布拉金斯基了。”
如此说来，亚瑟当真是活该被弗朗西斯盯上。他感觉自己一下飞上了云霄，在某种意义上居然也能与布拉金斯基相提并论，一颗心不免砰砰跳动。
但见王耀忽而在天元落下一子，再次围住了亚瑟的大片飞地，神色严峻，话锋一转，说道：“但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便是波诺弗瓦围绕他的政治目的，在最近伸出的另外三只手。”
亚瑟挺直腰板，洗耳恭听。
王耀道：“这第一只手你已经领教过了，便是对准了你们柯克兰家族。他们本想将你们揽入旗下，目前看来至少在你这里是失败的，但是否招揽你们家族失败，这还有待观察。”
亚瑟心头一紧，问道：“你是说……我父亲他们可能……还是依附了西军？”
王耀点头，“事发后你还没有联系你父母吧？你也不知道这五天来你的父母都做了什么？”
亚瑟身体前倾更是在意，急切道：“我正想知道，他们……他们还好吗？弗朗西斯那家伙有没有对他们下手！？”
王耀淡淡微笑，低头看了一眼棋盘，笑道：“你倒是多注意一下棋啊，都输光了。”
亚瑟憋嘴，“我今天才第一次学，能下到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东西好难！”
王耀笑起来，“是是，这确实。”他眉眼月牙儿弯弯的，笑意宛若冬日里的发着橘光的灯笼，又是温暖又是迷人。
亚瑟如此近距离看着，一时间便是痴了。只是时过境迁，王耀已是伊万的人，亚瑟与他的关系也早已下了定论，多心动一分也是折磨。他黯然将目光移开。
王耀道：“你父亲早已见过路易.费迪南.波诺弗瓦，据消息说他应该是已经答应加入格民盟。”
亚瑟这一回是惊得呆了，“什…什么，爸爸他答应……加入格民盟？”眼神里透出些许慌乱，颤抖道：“可…可我一直都还在庄园里，也没见弗朗西斯放了我，他就这么答应了？我要去问他！”
王耀道：“你是该回家一趟，等我们聊完以后吧。”
亚瑟沉声道：“好。”
王耀又道：“不过他是否答应这件事，明天就能知道了，如果柯克兰当真加入，明天应该会有新闻。”
亚瑟：“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王耀叹道：“你真一点不懂政治，当人家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能从小人物变成大人物，这与你本质上是不是大人物没有关系。”
亚瑟白眼道：“就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