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194章

“先生，人又来了，还是不见吗？”

江随心里憋着气呢，这是上赶着来挨骂是不。

他做不到大义灭亲对一个老太太动手，但是骂几句总是可以的吧。

“带进来。”

自打他回了禹城，【有间】开业后这小老太太天天都来喝茶，江随不见她，她也不多言，择个僻静的位置看书看到闭店。

算算时间，已经坚持了两月有余，风雨无阻。

今天的林清同样不抱希望，这么多年的亏欠不是一朝一夕能填补的，没想那个前台的小伙子居然主动请他去了后院。

林清突然就紧张了起来，手心里都覆了一层汗，随宝这是同意见她了。

隔着屏风，林清瞧见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影子，这算是她离江随最近的一次了。

“先生，人到了。”

“嗯。”

银魁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后便退到一侧。

林清立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擦了擦手心的汗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这才擡脚。

江随背对着她，只能看见一个圆圆的脑袋，胳膊有规律地在动，像是在抚摸什么，不到五米的距离，林清感觉走了好久，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又充满期待。

在相距一臂距离的时候江随出声了，“有话就在这里说。”

林清顿住了，这声音让她想哭。

仿佛是江溯在和他说话。

“随宝...”

江随冷声道：“别这么叫我。”

他现在只是贺刃一个人的宝贝。

林清哽咽，重新开口，“小随，我是奶奶呀。”

“我奶奶在陵园。”

他奶奶只有一个，可惜已经去世了。

“小随，我是你亲奶奶。”

在江随这里，夏岚就是他亲奶奶。

“你要是说这些没意义的话，那就请离开。”

“不是的，小随，这怎么会没意义呢？”

“有意义吗？”江随嗤笑，“我二十六岁了。”

二十六个年头，几十个春秋，你在哪儿？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你这个所谓的奶奶又在哪儿？

“小随，奶奶不知道，奶奶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们告诉我，溯儿不在了......”

“打住，你没资格提他。”

岁月从不败美人，七十多岁的林清依旧高雅尊贵，只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颓然了几分，身子也佝偻下去，全然没了往日风采。

“小随，我知道你怨我。”

“你知道就好。”

林清捏紧拳头，重新振作，“溯儿失踪后，我和他爸爸找了整整三年...可是得到确是溯儿死亡的消息，我不信啊，可是溯儿的玉蝉就在那里，就在那牲口的肚子里......”

听到这里，江随停止了撸猫的动作，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十六岁父亲被爷爷救走收养，十九岁父亲的贴身物品出现在荒野？

那就说明，父亲在这三年期间是恢复了记忆的，他也不想回去，所以制造了死亡的假象。

林清掩面，“是奶奶没看好他，明明他只有五六岁的心智，还没派人看好他，是奶奶的错，都是奶奶的错，你恨我是应该的，应该的......”

江随一惊，“五六岁心智是什么意思？”

林清揩了一把眼泪，“溯儿在六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烧了三天三夜......”林清望着江随的背影继续说：“我的溯儿从小就是个小天才，模样好性格好，智力卓群在数学方面更是天赋极佳，虽然心智永远停留在了五六岁，但是并不影响他展现的才华，我为他感到骄傲，也为他悲伤...小随，我爱他，没人比我更爱他。”

“知道你的存在，我怎么可能不来寻你？”

“奶奶已经弄丢了你父亲，不想再弄丢你。”

“你给奶奶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背对着林清的青年肩膀微微颤抖，他极力平复得知真相后的心情。

原来是这样......

可是迟来的真相比误会更能刺痛人心。

“我知道了，你走吧。”

“小随对不起...奶奶来晚了。”

江随不想让林清察觉到他的异样，“阿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