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五十九)
☆、千月(五十九)
贞操带被丢到床脚,没人去碰,夕介也不再提。
千月吃过东西被抱到院子里晒太阳。
“你这样爱晒太阳,也许上辈子是株需要光合作用的植物。”夕介揉乱了千月被太阳晒的暖暖的头发。
“嗯,而且是盆栽。”千月眯著眼睛,要睡不睡的。“要是今生也是,那该多好。”
“有什么好!千月,即便你是个盆栽,也得栽在我家的盆里。”
“……”
手机响,打扰了难得的宁静。
“什么事?”夕介从撒蓝手里接过电话,语气难免不悦。
撒蓝低声说:“一笔生意,老爷要您亲自过问。”
夕介听电话,果然是他父亲。简单几句,收线之后,抱起千月回房间。
看护也跟著进屋,还带了静脉注射器滴管药袋之类。
夕介把千月放在柔软的床被中,见千月真的害怕,才解释了一句。“消炎针,免得晚上又高烧。”
千月点头,模样乖乖的,看著看护把胶管绑在手腕上。
夕介把千月的头扭回来。“真不知你究竟是太听话还是太任性。别看,不会疼的……”
看护手法很专业,针尖刺入的感觉,其实真的不会疼。可千月仍是无法克制的浑身僵硬,只想缩成一团。没法不去回忆那个很痛很痛的长夜。
但他没挣扎,也不乱动。
“难受?”
千月摇头,声音弱弱的。“不疼,可就是怕……”
夕介不语,轻轻吻他。
很快,针头与细细的输液管用透气胶布固定好,输液袋高挂在吊架上。
夕介在千月手背盖上一条巾帕。“别看,闭上眼睛。睡觉吧!”
千月忽然发现,其实夕介压低嗓音说话的时候,很性感,有魔力一般,让人恍惚觉得,他其实真的是很温柔的人。
闭上眼睛,果然很快便睡著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午夜。夕介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几个看护在身边忙前忙后。
吊针早就打完,不知什么时候被拔下去的。千月拿著看护递来的药片,慢慢用温水送服。
就在低头的瞬间,屋内所有的灯火忽然全灭,霎时漆黑一片,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有人……在吗?”轻声唤著看护,手中水杯掉到地上也没去摸索,千月只想借著屋外月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中了麻醉针,目前不会醒。”一个声音贴著千月很近的距离响起“你乖乖的别出声,我不给你打针,好吗?”
“清水瞳?”什么也看不清,但千月认得这声音。
“是。”
感觉自己被抱起来,千月有点惊慌。“你要带我去哪?”
“一会儿告诉你。”
千月惊奇的发觉,平日守备森严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的地方,仿佛忽然变得畅通无阻,清水瞳抱著他出了院子就坐进车里,飞速行驶,半个小时之后完全离开了四枫院家的恢宏宅邸。
“觉得不可思议?”清水瞳见千月讶异的透过玻璃窗回望,优雅微笑著解释:“其实很简单。这次,是与暮月流合作的。先与夕介谈生意,支开他和撒蓝。然后,我嘛……四枫院家的常客,偶来拜访,无可非议。夕介住的院落因为要照顾你,所以用了独立监控的保全设备,稍微利用电脑程序设置出十分锺的盲点故障,不成什么问题。带你离开就更容易,没人有那胆子敢拦我的车。”
千月仍不解的看清水瞳。“你要做什么?”
“做……”清水瞳笑,忽然伸手搂过千月。“带你去看你妈妈,想不想?”
千月怔然。
怎会不想?!
当年母亲坠楼身亡,骨灰被清水家的人带走,那时没人知道千月活著,为了隐藏身份,他连母亲身上的一件信物都没能留下。这么许多年,也从未有机会祭拜过。
而清水胭这个人却有个怪脾气,从来不肯拍照。以至于她死去之后,千月没有一张可以用来缅怀的照片。
“要带我去清水家?”
“没错。”清水瞳又补充一句“不要紧张……现在的清水家,没人会为难你、也没人知道你是谁。”
千月不明白。
清水成郁明明已经发现了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但是他没问,很沉默的,任清水瞳带走。
他想看看……他的妈妈。
骨灰埋在清水家的墓园,一方矮矮的石碑,刻著清水胭的名字──没有照片。
千月半跪在碑前,伸手轻轻抚摸那名字凹陷的痕迹。
一束淡白色的小花递到千月怀中,清水瞳站在千月身后。“她有留过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