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离开
请离开
第17章：请离开
大宅的客厅里，水晶灯的光芒冷得像冰。
方家家主方游将一叠打印纸狠狠拍在茶几上，纸张边缘卷起，如同她此刻紧绷的神经。
“你自己看！”她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收买晓晓曾经的同学坑害他，买水军在网上造谣他私生活不检点——这些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差点让你弟弟失去贞洁！你知道这有多下贱吗？！”
沙发上的方嗲嗲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妈，不是我，你听我解释，是有人陷害我，是……”
“陷害？”坐在一旁的父亲于甜仪猛地打断他，他曾经总是温柔地看着养男，眼里满是疼爱，可现在，那双眼只剩下失望和冰冷，“你主动找到那个李改女交流计划，你花钱收买那个失意女人让她伤害晓晓，你和造谣水军的聊天记录，这些证据，我们都有了。方嗲嗲，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方嗲嗲的身体开始发抖，他慌乱地擡起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方游和于甜仪。
而方晓晓的心跳快的要跳出胸膛。
这段时间里，方嗲嗲的造谣污蔑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被袭击的阴影，网上陌生人恶毒的评论，甚至连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他忍了太久了！
此刻看着方嗲嗲败露后惊慌失措的模样，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要爆发，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死死盯着方嗲嗲。
“弟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方嗲嗲突然从沙发上滑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流出眼泪，把脸上的粧都冲花了。
可惜在所有人的眼里这都是鳄鱼的眼泪，不会再有人同情、原谅他。
他膝行着扑向方游的脚边，双手紧紧抱住方游的腿，“妈，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忮忌弟弟回来后你们都疼他，我急切地想嫁给孟大少姥、我害怕失去这个家，才会做这些蠢事的。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方游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一时糊涂？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晓晓是你的弟弟，是我们方家的亲男儿，以后要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我们养了你十几年，把最好的都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方嗲嗲又转向于甜仪，他爬到于甜仪面前，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哽咽：“爸爸，我知道错了，你以前最疼我了，你帮我求求妈，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能离开这个家，我离开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甜仪别过脸，不忍心看他这副模样，可一想到方嗲嗲对方晓晓做的那些事，心又硬了起来。
“方嗲嗲，不是我们心狠，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这个家，已经容不下你了。”
方嗲嗲愣住了，他没想到母父真的要赶他走。
他猛地擡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向方晓晓，姿态放得极低：“晓晓，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造谣污蔑你，你原谅我这一次，你帮我跟妈爸求求情，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原谅你？”方晓晓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指着方嗲嗲的鼻子，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方嗲嗲，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我知道你想嫁给孟大少姥，所以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我没想到你有那么恶毒！你知道你的造谣让咱方家吃了多少亏？！你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全家都坑了！！”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也花了他的粧。
那是压抑了太久的委屈：“——我刚回这个家的时候，我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对你忍让，对你客气，可你呢？现在你失败了，你知道要求饶了？晚了！太晚了！”
看见一旁表情冷漠的两个妹妹，方嗲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跄地扑向方耀妍，却被方耀妍后退一步躲开了。
“小妍小睿，帮帮我，你跟妈爸说，让她们不要赶我走，我以后还会像以前一样乖的，你们是方家未来的继承人，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俩，就大人有大量一次好不好？”
方耀妍看着他，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你没看到哥有多委屈吗？那些日子他晚上偷偷躲在房间里哭，你知道吗？你毁了他那么多东西，现在还想让我帮你？我不会帮你的，滚吧！”
小少姥方耀睿更是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方游上前一步：“以后你不叫方嗲嗲了……你和我们方家再无关系。再见，孙迎妹。”
听到这话，方嗲嗲、不、孙迎妹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瘫坐在地上，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嘴里喃喃着：“不要赶我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时，两个佣人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孙迎妹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这是方游早就让人收拾好的。
“请吧，孙迎妹男士。”其中一个佣人面无表情地说。
孙迎妹还想挣扎，却被佣人架了起来。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朝着方游和于甜仪哭喊：“妈！爸！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这里！求求你们了！”
母亲偏过头去，父亲则用手帕捂住了嘴，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可他却没有再开口求情。
方晓晓站在原地，看着孙迎妹狼狈的模样，眼泪还挂在脸上，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释然——那些压在他身上的脏水，终于被洗清了。
——而且，他的雄/竞对手出局了！他离嫁给孟望岚又近了一步！
妹妹方耀妍走到哥哥方晓晓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佣人架着孙迎妹往门口走，孙迎妹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凄惨。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帮我求求情啊——我不要做孙迎妹——”
可没有人回应他。
当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时，孙迎妹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被佣人塞进了车里，车缓缓驶离了方家大宅。孙迎妹趴在车窗上，看着那栋曾经承载了他十几年荣华富贵的房子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视线里。
他手里还攥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小时候和方游、于甜仪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笑得天真烂漫。
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终于明白，是他自己的贪婪和恶毒，亲手毁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