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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归去来兮(2)【本案完】扫清最后一……

第154章归去来兮(2)【本案完】扫清最后一……

一日后。

县衙前有一道照壁,穿过照壁便是一面牌坊,匾额上写着“忠廉坊”三个字。

两百名士兵将望春县府衙团团围住,景暄和与汪常青穿着官服,信步踏入了府衙之中。

因为剿匪有功,圣上将汪常青升为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即日便入都察院做事,负责监察百官,上奏弹劾官员。

当年的于景涟便是在督察院当正二品左都御史,汪常青一直以他为榜样,自然心向往之。

可是在回顺天府之前,他们觉得有必要扫清这最后一道蔽障,污垢不除,望春县将永无宁日。

师爷看到这么大的阵仗,有些惶然,他急忙奔向了他们,施了一礼道:“景大人,汪大人,恭喜二位剿匪成功,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啊!”

“这些虚礼就不必了,你们吴知县在哪儿呢?怎么只派你出来迎接呢?”

师爷笑吟吟道:“吴知县昨日处理公务太晚了,今日便起晚了些,他马上就到!”

“阮县丞呢?”

“阮县丞如今就在衙门内处理文书呢,二t位请随我来。”

县衙正北有一座两层高的鼓楼,鼓楼的外墙分别有两座亭子,一曰申明亭,一曰旌善亭。

进入鼓楼后又穿过了一道仪门,左边是土地祠和衙神庙,右边则是县狱。仪门之内是衙门内最大的一处院落,环境清幽,院中有一小亭子,亭中的石碑上刻着十六个字。

师爷笑着说:“阮县丞马上就来,我先去迎吴知县了。”

“好,多谢。”

景暄和的脚步停在这石碑前,她缓缓地读着这一十六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在脑中。

“汪大人,你觉得这十六个字如何?”

汪常青眼中露出欣赏之色,“鞭辟入里,我等做官之人应将它奉为准绳。”

不一会儿,阮继一身官服,过来拜见景暄和与汪常青。

“阮大人,红袖的后事可处理妥帖了?”景暄和关切地问道。

阮继点头道:“已经都处理好了,多谢景大人记挂。”

“想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红袖是周老的人,她幼时家贫,舅舅和舅母又对她不好,她便投靠了周豫生,成为他埋在阮府的暗线。”

阮继叹息了一声,说:“我已经听说了,只是觉得很震惊,怪不得阮府最近的生意连连受挫,与阮府竞争的对手总是能出到略微高于阮府的价格,已经从阮家的手中夺去了好几笔大生意了。我入仕以后,家里的生意一直是二房在管,我当时还以为二房管理不善,没想到是我们内部出了漏洞,实在是防不胜防。”

“阮县丞,红袖对你日久生情,最后生出了真心,她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决定离开,没想到却遭了毒手。”

“她是我最宠爱的妾,如果不是母亲嫌她出身低微,坚决不同意,我甚至想将她扶成我的正妻。”阮继说这话时眼中带上了惆怅,这个叫红袖的女子,曾经真的走进过他的心房。

他将她当做红颜知己,真心待之,而她却内心煎熬,身怀秘密。

在明代之前,正妻与妾室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若是妾室被扶正,主君便会受到惩罚,甚至被流放,而在大明,虽然朝廷对扶正妾室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文人与士大夫们还是觉得扶正妾室是件十分丢脸的事情,为了名声,他们绝不会考虑。

如果正妻死了或者被休,他们宁愿再娶都不会扶正妾室,妾室的地位可见一斑。

“红袖曾经问过我,如果我发现她做了什么错事而背叛我,我会不会原谅她,我当时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不相信她会这样做,她的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我还以为自己多心了,谁知,这不过是今日悲剧的伏笔罢了。”

景暄和心想,他们也算是一对痴男怨女了,可惜天道不测,造化弄人,让人无从窥探命运的走向。

“阮县丞,请节哀。”汪常青宽慰他道。

阮继摆了摆手,“汪大人,其实一开始我对你并无芥蒂,后来吴知县总说,你迂腐不堪,不会做事,我对你便越来越看不惯了,当时我其实是想为剿匪的军士捐献粮食的,可是吴知县跟我说,望春县如今动荡,粮食还是握在自己手中更保险,那些流民只会越来越多,粮食的价格也会水涨船高,而阮家生意上受创,并不比以前风光了,与其将粮食捐献给军士们,还不如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竟是这样跟你说的?”汪常青似乎有些讶异,“吴知县也跟我说过,阮县丞自私自利,不体察百姓,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我才一开始对大人有所误会的,对大人的态度也很冷淡。”

“这个吴知县,平日里唯唯诺诺,不堪大用,竟想着挑拨你我的关系……”阮继眼中升起了怒意,他一向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没想到有人却有两幅嘴脸,到处挑拨。

又寒暄了几句,一炷香后,吴知县终于从家中赶了过来。

他顶着黑眼圈,似乎没有睡好,面露青白之色,连声说:“抱歉,下官来迟了。”

“吴知县最近看起来很忙哩,在忙些什么呢?”景暄和面露微笑道。

吴知县擦了擦汗,“哪里哪里,不过是处理一些流民抢劫害人的案子,小案子罢了,难登大雅之堂,怎会有景大人与汪大人剿匪事忙呢?”

汪常青说:“刚才我与景大人站在石碑前,觉得上面的字写的很好,不知是哪位先生写的呢?”

吴知县道:“是下官刚到望春县的时候写的,那时我还是一喜欢舞文弄墨的士子,让诸位见笑了。”

景暄和声音清朗,一字一句地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1)

吴知县只觉得有些晕眩,仿佛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初到望春县的场景,那时,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原来转眼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这世上,保持初心是最为可贵的事情,很多人走着走着,却丢掉了初心,变成了他们自己都不认得的人,吴知县,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可怕?”

吴知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景大人说的是。”

景暄和走近了一步,正色道:“圣上已将黑风寨寨主周粲招安了,可是他提到,望春县府衙中有一衙役一直给他传递消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实在是令人不耻啊。”她顿了顿,“吴知县,你可知修阿大在哪里?”

“他……他正在前厅值守,我这就派人将他押过来。”吴知县急忙说。

不一会儿,修阿大就被五花大绑了过来,他嘴里塞着破布,却不挣扎也不叫唤,面如死灰。

吴知县大声道:“大胆狂徒,你竟泄露官衙的机密,简直是罪无可恕!来人,将他杖三十,以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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