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微尘悬浮（3）
第十章微尘悬浮（3）
3杨文耀的饭店房门紧锁，门上贴着一张旧报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老板出门办事，今日暂停营业”零下三十度的室外，乔志刚，栾秀琴，乔万柱，方月霞和乔志勇站在饭店门口。乔志刚扒着门玻璃，向饭店里面看了看，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栾秀琴使劲砸了几下门，又擡脚踹了两下，喊道：“杨文耀，你指定在里面，别跟我们装了，赶紧出来，我们家人要跟你谈谈。”乔志刚也抡起胳膊，砸了两下门，喊道：“对，杨文耀，你他妈的咋怂了，不敢出来了呢？乔灿，你是不是也在里面呢？”乔志勇冻得小脸煞白，碰了碰乔志刚，说：“哥，嫂子，饭店里可能真没人。天儿挺冷的，咱们也不能一直等下去，谁知道他啥时候回来？这都中午了，我有点饿了，咱们还是先走吧，回家吃点儿饭。要不，你俩搁这继续等着，我跟爸妈先回去？”栾秀琴想了一下，也凑到乔志刚身边，说：“志刚，你弟说的也对。你下午没有班了吗？吃完饭赶紧去上班，别耽误了正事儿。”乔万柱走到门前，扒着窗户往里瞅，喊道：“乔灿，你在不在里面？你要是在的话，快把门打开，忍心看我和你妈在外面挨冻吗？”此时，在饭店里屋，乔灿正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织着那件红毛衣。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乔灿只当没听见，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在嘴里念叨着针数。大概二十分钟前，杨文耀跟李光喝完了酒，李光喝得五迷三道，骑着摩托车走了。杨文耀则打算去一趟银行，把之前攒的钱取出来，再加上李光给的六千块钱，这样就够给乔灿兑下裴丽丽的服装店了。杨文耀刚从饭店出来，正想把门锁上，贴上那张旧报纸，乔灿就骑着自行车，赶到了饭店。乔灿问杨文耀干啥去？杨文耀觉得，要是跟乔灿说了实话，自己把摩托车卖了，正打算去银行取钱，以她的性格，指定得急眼，甚至能去找李光，把钱退给人家，再让人家把摩托车还回来。于是，杨文耀跟乔灿撒了个谎，说自己要去趟菜市场，饭店里的青菜不多了，得去买一些青菜。乔灿看着杨文耀，琢磨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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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耀的饭店房门紧锁，门上贴着一张旧报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老板出门办事，今日暂停营业”
零下三十度的室外，乔志刚，栾秀琴，乔万柱，方月霞和乔志勇站在饭店门口。乔志刚扒着门玻璃，向饭店里面看了看，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栾秀琴使劲砸了几下门，又擡脚踹了两下，喊道：
“杨文耀，你指定在里面，别跟我们装了，赶紧出来，我们家人要跟你谈谈。”
乔志刚也抡起胳膊，砸了两下门，喊道：
“对，杨文耀，你他妈的咋怂了，不敢出来了呢？乔灿，你是不是也在里面呢？”
乔志勇冻得小脸煞白，碰了碰乔志刚，说：
“哥，嫂子，饭店里可能真没人。天儿挺冷的，咱们也不能一直等下去，谁知道他啥时候回来？这都中午了，我有点饿了，咱们还是先走吧，回家吃点儿饭。要不，你俩搁这继续等着，我跟爸妈先回去？”
栾秀琴想了一下，也凑到乔志刚身边，说：
“志刚，你弟说的也对。你下午没有班了吗？吃完饭赶紧去上班，别耽误了正事儿。”
乔万柱走到门前，扒着窗户往里瞅，喊道：
“乔灿，你在不在里面？你要是在的话，快把门打开，忍心看我和你妈在外面挨冻吗？”
此时，在饭店里屋，乔灿正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织着那件红毛衣。
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乔灿只当没听见，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在嘴里念叨着针数。大概二十分钟前，杨文耀跟李光喝完了酒，李光喝得五迷三道，骑着摩托车走了。杨文耀则打算去一趟银行，把之前攒的钱取出来，再加上李光给的六千块钱，这样就够给乔灿兑下裴丽丽的服装店了。
杨文耀刚从饭店出来，正想把门锁上，贴上那张旧报纸，乔灿就骑着自行车，赶到了饭店。乔灿问杨文耀干啥去？杨文耀觉得，要是跟乔灿说了实话，自己把摩托车卖了，正打算去银行取钱，以她的性格，指定得急眼，甚至能去找李光，把钱退给人家，再让人家把摩托车还回来。于是，杨文耀跟乔灿撒了个谎，说自己要去趟菜市场，饭店里的青菜不多了，得去买一些青菜。
乔灿看着杨文耀，琢磨了一下，说：
“行，那你快去吧。我在饭店里织毛衣，你把门从外面锁上，贴上你那张旧报纸。你买完菜别急着回来，好几天都没出门了，在外面逛一逛。我给你打传呼，让你啥时候回来，你再啥时候回来。”
乔灿知道，早上跟乔志刚起了冲突，乔志刚指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很有可能会来饭店找麻烦，所以还不如把门锁上，防患于未然，让他以为饭店里没有人。杨文耀虽然不知道乔灿为啥要这么干，但他担心话说多了，再说露馅了，于是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杨文耀还搁心里寻思，最好尽快背着乔灿，去找裴丽丽，把服装店兑下来，给她一个惊喜，她应该能高兴好几天，只要她高兴，自己做的一切就值得。
乔灿在屋里织毛衣，尽管敲门声不断，但就是不回应。
乔万柱一看没反应，气得直跺脚，扯嗓子骂道：
“这女儿真是白养了。拉ji巴倒吧，爱咋地咋地，以后死活我也不管了，就当没这么个女儿。”
乔万柱嘴里骂骂咧咧，转身就走，脚下一滑，还差点儿摔倒。乔志勇和方月霞赶紧跟上乔万柱，劝他别生气，气犯病了不值得。这时候，杨文辉和李暖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正一起往饭店走来。李暖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给杨文辉讲现在完成时和一般过去时的差别，虽然杨文辉听得根本就不走心，但她还是讲得很耐心。
李暖讲着英语，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
“杨文辉，你必须好好学习，要不以后咋办？你哥付出了那么多，供你念书，可太不容易了。”
杨文辉不以为然，本来想辩解，条条大路通罗马，谁说学习就是唯一的出路？但他突然看到，饭店房门紧锁，乔志刚和方月霞居然站在饭店门口，正在气愤地砸门。他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不好，他们指定是来找麻烦的，必须赶紧跑，不能让他们看见。李暖还想接着教育杨文辉，可杨文辉拉着她，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说：
“李暖，咱俩赶紧跑，情况不妙，有人来找我哥麻烦，不能让他们看见我。”
乔志刚气不打一处来，正回过身，想从地上捡块石头砸门，不经意就看到了杨文耀和李暖，于是撒腿就去追。栾秀琴一看，乔志刚不是要拿石头砸门吗，这咋还跑了呢？她也没咋多想，撒腿就去追乔志刚。俩人一前一后，追着杨文辉和李暖跑，却根本就追不上，气得乔志刚直喊：
“小兔崽子，你跑啥跑？别跑了，再跑岔气儿了，你快告诉我，你哥搁哪呢。”
饭店里屋，乔灿织着毛衣，又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量了起来。看上去真不错，很快就会织完了，乔灿看着毛衣，心想杨文耀穿着应该能合身，而她又突然有些难受，时间会给出答案，爸妈，哥哥，嫂子总有一天会理解自己。对不起了，人应该有选择该怎么活的权利，只要努力活出精彩的人生，一定能暖化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与此同时，在一个废弃工厂里，一道阳光照在一片破裂的玻璃上。
这是一个机加工车间，岳勇蹲在地上，正在铺着一个破棉被。裴丽丽蹲在岳勇身边，帮他把棉被抻平，然后他们坐了下来。面前的几扇窗户下，立着两台损坏的机床，那个红色的行李箱立在一台机床旁边。窗台上有几片碎玻璃，地面潮湿又冰冷，一切笼罩在昏暗之下，安静得好像时间消失了。
岳勇掏出bp机，看了一眼时间，说：
“你暂时先在这待着，我马上要去上班了，晚上去给你买火车票，然后再过来看你。”
裴丽丽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岳勇，说:
“我觉得，这里太压抑了，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岳勇叹了口气，搂住裴丽丽的肩膀，说：
“别瞎想了，什么都不会发生。你只要别离开这里，过了明天，一切就不一样了。”
此时，在车间外的侧墙边，葛涛和耿琳隐蔽在窗户旁边，正注视着车间里的情形。
葛涛看了看耿琳，笑了一下，小声地说：
“耿小姐，你看见了，我没跟你撒谎吧？你说这事儿咋办，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一下？”
沿着耿琳的视线，向车间里看去，能看到岳勇和裴丽丽的背影，以及被机床遮住的半个行李箱。葛涛说完，耿琳没直接回应，而是想到了很多可能，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耿琳不止一次告诉过自己，一定要给予这个生命完美的人生，这是自己做母亲应尽的责任。
耿琳收回目光，看了看葛涛，平静地说：
“葛涛，你想要啥，我心里很清楚。这样吧，既然你愿意帮我，咱俩就做一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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