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为希望干杯

朝圣楼里有真圣。

薛乐一脚踏入殿内时，整个楼亮起了七彩的光芒，如梦似幻。

一时间薛乐竟看不到楼里到底是什么。

等着他再度睁眼，他已经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了。

“这......这是县城？”薛乐惊呼。

没错，薛乐正在他出生的县城里，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街道上车水马龙，有接孩子的家长，有下了晚班的工人。

而他站的位置正在陈一鸣家门前的十字路口。

而......从路口看去，陈一鸣家里的灯居然亮着。

哪怕薛乐已经失了人性，此时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他还在家？

这是梦？还是一个完全真实的梦。

他脚步甚至有些踉跄，但还是第一时间向着陈一鸣家中走去。

陈一鸣的家门并没有锁，甚至还半掩着。

薛乐的手抬起来，却短暂的定格在了那里，似乎他就怕推开门看到的是一无所有。

“傻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呀。”

屋内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薛乐听了几十年，他猛的一把推开房门，陈一鸣穿着宽大的t恤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新沙发上。

桌上是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以及两个酒杯，茶水一闻之下让人心旷神怡，酒杯却是空的。

他看到薛乐进门，一脸笑意的从桌下拿出牛栏山牌白酒：“一直说要和你好好喝两杯，这不，今天无人打扰，岂不是可以一醉方休。”

薛乐再次揉了揉眼睛，我先是仔细的摸了摸手边的鞋柜，这才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陈一鸣跟前，手有些颤抖的摸了摸陈一鸣的脸颊。

这动作看起来暧昧无比，陈一鸣却仍旧一脸笑意：“怎么？怕我是虚幻的？放心，真真儿的，比针尖还真。”

薛乐终于稳了稳心神，他在陈一鸣对面坐下，看着已经倒满的一杯酒，也顾不得辛辣，一仰头把整杯酒干完，这才说道：“你不是......”

到这里他却问不下去了。

陈一鸣却能猜到薛乐想问什么，他拿手在脖子上比了比：“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薛乐点头。

陈一鸣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也干了一口，重新拧开酒瓶盖子又各自给两人倒上，等放下酒瓶这才解释道：“其实当时也没多想，想着你有危险，也不懂啥斩仙飞刀，就这么稀里糊涂把命给你还了。”

说完呵呵一笑：“怎么样？是不是也觉得我其实没这么高尚？”

薛乐又摇了摇头，语调低沉，终于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这是他最真诚的感谢：“我欠你一条命。”

陈一鸣摆了摆手：“可别，咱俩可没有谁欠谁，何况，你以后还得来杀我。”

说完又觉得不对，改口道：“也不用杀我，你只要把我打败了，让我再对齐一下你的颗粒度，也行。”

这一句下来薛乐反倒愣住了：“我打败你？”

陈一鸣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得打败我，或者其他人打败我，或者我仍旧不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打败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为什么要打败你？你只要活过来，拿我命都换都成。”薛乐一个劲的摇头。

陈一鸣端起酒杯，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句：“为希望干杯。”

薛乐这次却没有回应，只不过还是拿起酒杯干了一口。

“你变了。”薛乐冷不丁说出这句话来。

陈一鸣沉默了许久，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收起：“是啊，我变了，或者说，我醒了。”

醒这个字用在这里薛乐觉得格外刺耳，他提高音调：“你不是陈一鸣，你是谁！”

陈一鸣挥动手臂，除开两人坐着的沙发、椅子以及茶几外，四周场景飞速变换，七彩的光芒亮起，朝圣楼仍旧还是那个朝圣楼。

陈一鸣和薛乐就坐在朝圣楼空旷的房间中心，最最外围，只有一个眉间冒光的老者在恭敬的等候。

“我是陈一鸣，但我也是这天庭的主人。”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又语调低沉的说道：“如果一直是陈一鸣多好......”

薛乐这下是真惊讶了，他知道他来到这真正的天庭是因为玉皇大帝想要见他，可他从未想过陈一鸣会是玉皇大帝，所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喊道：“你是玉皇大帝？！你，你，你，你......”

连续说了几个你，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他觉得他说什么好像都不能表达他现在想要表达的。

陈一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过这次他却没往薛乐的酒杯里倒，而是将酒瓶子推到薛乐的跟前，这才又喝了一口，道：“这么说吧，你可以把陈一鸣理解成一个马甲，也就是所谓的‘小号’，这个小号并没有我的记忆。”

薛乐也没倒酒，而是就着酒瓶喝了一大口。

他有些落寞的说道：“一个马甲？一个马甲就让我燃起来的希望又破灭了，陈一鸣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陈一鸣摊开双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在这里，只不过他变成了真正意义的他，你该为他高兴。”

“可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陈一鸣知道这个话题其实永远没有正解，他又是陈一鸣，又不是陈一鸣，但总体来说，他是玉皇大帝。

陈一鸣，只是他记忆长河里的一小段，而这条河已经很长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