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古蜀青铜“墓“12一切发生的太……
一切发生的太快,徐星辞再想交换位置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在程九安身后屏气朝门口望,门拉开后,有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外。
普普通通的长相,不胖不瘦、不高也不矮,普普通通的穿着,灰衣服灰裤子,头发也是男款里最常见的发型,打眼看上去,从头到脚都写着普通两字,普通到放进人群里一眨眼的功夫就再也找不出来。
但怪就怪在,徐星辞竟然在这么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
程九安应该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略微绷直背脊,程九安一边示意曹帅几个朝自己靠拢,一边默默将手指搭在了镜框上。
这是要摘眼镜,徐星辞瞬间反应过来,虽说还不清楚程九安眼睛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怕火怕光这一点是肯定的,眼镜摘下来,万一对方放个大招来个爆闪,光是想想,徐星辞就忍不住皱起眉。
“别乱来。”抬手攥住程九安手腕,徐星辞试图拽着程九安去自己身后,没能拽动,他只好侧身上前,强硬挡在程九安面前。
门口的男人原本没什么表情,看着他俩你挡完我我挡你,男人突然噗呲一声笑了。
声音有点儿尖锐,不太配他的体型和长相。
笑完,男人摆摆手,走进洞穴,顺带着回身关上了铜门。
“你们从后山洞穴爬上来的吧?”脱了外套随手扔到一边,男人扫了眼徐星辞他们,又扫捧着笔记本的曹帅,“呦,连我日记都翻了?看出来什么没有啊?”
这本厚厚的本子,居然是日记?徐星辞偏头看了眼笔记本,又重新把目光落回男人身上。
“我、我...”曹帅张*了几次嘴,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沈吉金连嘴都没张开,身体几乎抖成了筛子。
张秀芳和**状态倒还算正常,仿佛没感受到任何压力,只是私闯民宅被抓个正着这事儿,俩人有点儿无措,连带着话也不知道要怎么接。
徐星辞倒是想接话,嘴还没等张开,就被程九安不轻不重捏了下手臂,他下意识回头,发现程九安没看自己,而是盯着不远处的男人。
“我们进洞穴探险,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了。”直视男人,程九安轻声道歉,“不知道这有人住,抱歉,我们这就走。”
“洞穴探险?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这就走?”男人自上而下打量完程九安,又打量徐星辞。
目光虽说不冰冷,但看的徐星辞依旧不爽。
打量完俩人以后,男人并没再看其他人,咧着嘴,又一次发出了尖锐的笑声。笑够了,男人才继续说:“别人就算了,你们俩,也好意思装不知情?”
趁着男人在笑,程九安上前半步,改成跟徐星辞并肩。听他这么说,程九安和徐星辞对视一眼,都轻轻摇了下头。
“摇什么头。”男人嗤了一声,“愿意装是吧?愿意装你们就装,但是在装之前,你俩就不好奇?不想问问我是谁?”
程九安:“您是?”
“我姓杜。”男人说,“单名一个宇字。”
杜宇,不确定是不是这两个字,但单凭这个音,就足够让徐星辞一愣。
刚刚在楼下,他们刚推论出古蜀是秘境生物集群,也知道了先前宁堰山遇见的那只朱鸟,就是鳖灵任宰相期间捉的。
虽然朱鸟怎么从蜀地跑去堰州的还不清楚,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鳖灵任宰相那会儿,换算成中原时间线应该是西周年间,西周距今,有差不多三千年,这也就意味着,那只朱鸟活了最少三千年——如果不是被洞顶落石砸死,这个时间也许会更久。
朱鸟能活三千年,那其他秘境生物,是不是也能活这么久?换句话说,蚕丛、柏灌、鱼凫、鳖灵,以及楼下博物馆里没提及的杜宇,是不是很有可能,也还活着?
这么想着,徐星辞眼底的错愕更深。
程九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深蓝色的双眸也小幅度颤了颤。
“您说您叫杜宇?和古蜀望帝重名?”看俩人都不说话,张秀芳试探着开口,“您是很热衷于古蜀历史吗?下面洞壁上那些史料,都是您收集的?还有,这上面的青铜器,也是您收集来的?”
男人没说话,甚至没看张秀芳,只是将不大不小的眼睛微弯着,似笑非笑看着程九安和徐星辞。
“你就是杜宇。”犹豫片刻,徐星辞迎上男人目光。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认出我了。”男人眼睛弯得更厉害了,笑声也越发澎湃,笑了一小会儿后,他俯身在角落翻翻找找,找出来几个塑料凳子。
自己坐了一个,男人随手把其他的递给徐星辞:“难得有人说两句话,来来来,坐下坐下,你们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
要说疑问,徐星辞还真有不少,他接过凳子,给程九安分了一个,又往自己屁股底下塞一个,试了试牢固度,确认坐得还算稳妥,徐星辞抬头,直奔主题:“能麻烦您跟我说说鳖灵的事吗?”
程九安接过椅子,原本并没想坐,听徐星辞这么问,他迟疑几秒,摆好凳子挨着徐星辞坐下来:“还有,我们也想知道鳖灵曾经造过什么。”
曹帅那几个看看徐星辞,看看程九安,又互相看看,表情说不上是震惊、疑惑还是迷茫。可能是迷茫到无所适从,也可能是徐星辞和程九安坐的太端正,就这么看了一小会儿后,曹帅试探着把剩下的所料凳子拽过来,分了一个给张秀芳、一个给**,看着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凳子,他想也没想递给了沈吉金,自己盘着腿一屁股坐到地上。
眼见所有听众就位,男人笑得更欢了:“难得难得,你们竟然都不怕我。”
“怕是肯定怕的。”徐星辞实话实说,“但求知欲更旺盛。”
“您如果真想要我们的命,不会等到现在。”程九安轻声补充。
“好好好,好有趣的两个娃儿。”男人拍了拍手,“你们刚才问什么来着?鳖灵那混球是吧?行,那我就从鳖灵那混球讲起。”
“第一次遇到那混球,是在水边,当时我正看着滚滚的洪水,想着这是不是什么天降异兆,那混球就在水里浮出来了,跟个淹死的尸体似的,但他眼睛是睁开的,看见我,那混球瞪着眼睛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往岸边刨。”
“这都几千年过去了,可现在一提起来啊,就像是昨天的事儿,他当时在水里那么一翻身,衣服里的空气都聚到了背上,就像个巨大的乌龟顶着壳,我一想,哎呀,这人从水里冒出来,像乌龟,又是诈尸复活的鬼灵,就干脆叫鳖灵好了。”
“这名字起的还真随意。”徐星辞小声感慨。
程九安拍了他手背一下,微微摇头。
徐星辞眨巴眨巴眼睛,闭上了嘴。
解释完鳖灵名字的由来,杜宇又讲了些鳖灵的事迹,跟楼下洞壁上雕刻的内容差不多,但更详尽,讲到伐木造船以治洪水时,杜宇翻了个白眼:“那混球,跟我说造船为了治水,实际上,他就是想要船而已。”
“要船干什么?”徐星辞疑惑。
“坐呗。”杜宇说,“那混球毕生的梦想就是回家,但又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只知道是顺着河漂下来的,于是他就伐木头造船,想坐着船回家。”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徐星辞预料,不过鳖灵回不回家的,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条青铜锁链。
“除了造船,他还造过其他东西吧?”还没等徐星辞开口,程九安率先出声,“例如青铜锁链?我看下面洞壁上刻着,您制服朱鸟,他以青铜制锁囚于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