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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查了。”

周子遇察觉她目光的方向,指了指那叠纸。那本就是他有意放在那儿的,没打算瞒着她。

宣宁见他坦然,并无遮掩之意,便直接拿起那叠纸翻看起来。

都是稍费心思就能查到的公开资料,大多是关于她祖父的,毕竟是曾经的三流作家,虽然中年之后颇有江郎才尽的意思,但也算留下过一些作品,在文化名人不算多的c市,仍然叫得上名。

余下的则是关于她那位早年留洋,在海外安家落户的祖母,还有她姑姑黎漪的。

她本是研究艺术史的青年学者,出洋后,在一所知名大学任讲师,后来嫁给当地一位著名的红酒商。

黎漪在这样优渥的家庭成长,如今已经成为一位知名的艺术品收藏家,手中还同时运营着由她创办的连锁画廊品牌,代理了不少当代享誉全球的艺术家的作品,因此多少算个名人,能找到的公开信息不少。

“这是你的家人,对不对?”周子遇仔细看着她的神情变化,问。

这些都是他从她之前说过的话里挑出关于身份、地域和年限的信息,如同大浪淘沙般,一个个匹配着找出来的。所幸这样的家庭背景并不多见,否则,也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

尽管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得到一些信息,不缺其他更方便快捷的手段,但他一向注意分寸,对其他人尚且轻易不会用,更t何况对宣宁。

“对。”

宣宁见他坦诚,便也答得干脆。

“不过,除了姑姑,其他人我也没见过,我知道的也不比这上面的多。”

祖父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祖母更是长居海外,在黎漪找回来的时候也已去世,他们的存在,对于宣宁来说,完全如陌生人一样,甚至相比之下,以周子遇的身份地位,也许比她更熟悉他们这些文艺界名人的生活。

“只是没找到关于你父亲的信息。”周子遇见她看完了,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黎北迁。”

“他是个惧怕束缚的人,名和利,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束缚。”这是宣宁在长大之后才想明白的。

他喜欢流浪,喜欢居无定所的诗意生活,永远在憧憬和寻找远方,明明有满腹才华,偏只想流连市井街头,做个别人眼里“不正经”的混混样。这样的人,没干过什么能留名的事,想要找关于他的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

周子遇见她没多解释,便也不问,只是抽出其中一张纸,说:“你是跟着你祖母姓的吗?”

资料里,黎漪的母亲姓宣,他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压根儿没见过,姓却是一样的。

宣宁看出他的疑惑,说:“是后来改的。不想随父母姓,姑姑便说,可以用奶奶的姓。”

那时她心里恨极了,只觉自己的名字像个难以抹去的耻辱一般钉在身上。她急于摆脱,这才请黎漪出面,帮她从姓到名,全部改掉,再不留半点过去的痕迹。

“那,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宣宁扯了下嘴角,眼神也沉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黎悦书。”

她说完,拿起笔筒里的签字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这三个字。

周子遇低头,仔细看这三个字。大约写得太用力,以至于手指磨过纸背时,能明显感受到凸起。

其实是很好听的三个字。

他想,这三个字对她来说,一定有很不一样的意义。

“周子遇,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吗?”宣宁不想在这种情绪中沉溺,一转眼就收了方才的目光,从他手里抽走那张纸。

周子遇擡眼看她:“没事就不能请你来吗?”

宣宁不信,一言击中他的要害。

“周子遇,我们之间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周子遇喉间哽了一下,心里窝着的不甘心的火,被她激得隐隐有蹿上来的势头。

“是吗?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

他说得干巴巴,心中明明多少知道,她的这副样子只是出于一种对外界无法信任的本能,是一种自我保护,但就是不想轻易宽容。

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久旷,日益张狂的欲望迟迟得不到满足的缘故。

宣宁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起身上前,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你说的是这种‘熟悉’吗?”

周子遇擡手压住她的后脑,直接加深这个吻。

他像上了瘾,五指插入她的发间,让她不得有半分退缩。

这个吻便是解药,能暂时解他的渴。

可是不够,一个吻而已,唇齿的触碰,已让他心口扯得一阵一阵疼痛,那种既难受,又舒服的渴望,只是暂时将表面的洞盖住了,底下的空虚却在无声扩大。

半晌,他将人放开,以防自己控制不住,直接越线。

“温习一下。”

他的目光盯在她微微肿起的嘴唇上,只觉得解气了,这才扶着她站稳。

“让你来,当然还有别的事,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说着,看一眼落地钟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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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公里外,白家那套郊外别墅内,白熠刚刚赶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同白礼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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