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圆
小团圆
第一百四十九章，小团圆
断片：沈威喝的大醉回到租屋，第二天难受地下不来床。肖林给他买了早饭放到客厅后就去上班了。感觉骨头快散架的他躺在床上任阳光照着屁股和后背，脸埋在枕头里。空荡荡的屋子有点清冷寂寞，此时的酒鬼也想有个家，甚至冒出干脆学肖林也交个男朋友的念头。但沈家人的嘴脸，傻大个的嘴脸一一浮现在脑海，酒鬼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恶心的他比宿醉还难受。
沈威很少吃早餐，不是不爱而是睡得晚第二天起不来。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吃了两根油条外加一个茶叶蛋，他满意地摸了摸肚子，还打了个嗝。
没一会人进来把杯盘从卧室端了出去。
但是这些小恩小惠，这些讨好已经不起作用了，沈威一脸淡然，波澜不惊。
吃饱了就该谈正事。
毕竟也算熟人了，沈威没在意自己走路时的尴尬姿势，扶着墙来到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傻大个搬来个小凳子坐在对面，俩人之间隔着茶几。
人常讲物是人非，半年时间惶惶而过，此刻是人面依旧，万事俱休矣。
“饭钱跟药钱总共多少，说个数。”沈威又把零钱拍到茶几上。
“我讲了没多少，不用还。”
“别。这账得算清楚，不清不楚算怎么回事。”沈威弯腰把钱推了过去。
宇文宝生瞄了一眼那些零钱，他还是没动。
“你跟肖林现在关系挺好。”
“好不好关你什么事。甭废话了，我现在正式跟你谈。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走。但是这地方是我先来的，让给你我不甘心。”
“你……”宇文宝生一开口又闭了嘴，他不知说什么是好。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沈威，不争不吵不哭不闹，还固执得不得了。
“说话啊。”这谈话刚开个头就停下来，沈威无语了。
“你别走。”对方半天憋出三字。
“好，那你走。”
“我白天走，晚上过来。”
“干你大爷。”沈威再也憋不住火了，这是耍他么。沙发上没东西可抓，他弯腰抓起一只鞋子朝着对面就砸了过去。鞋子带着风不偏不倚正砸在二宝生的脸上。二宝生皱着眉捂住鼻子，顷刻就有一溜血线从鼻孔里流出来，滴滴答答滴在地板上。
二宝生站起来捂着鼻子去了卫生间，接着听到卫生间的水流声。
这是装可怜么，沈威懒得看表演。气的他身子左右摇摆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身体无恙早就拍屁股走人了，或者有手机在也可以叫赵辉他们想办法安置自己。这两天那个部位是消肿了但走路还是不舒服，大腿跨的幅度太大就跟着疼。他没辙呀。
二宝生用凉水冲干净鼻子里的淤血，又换了个创可贴贴在鼻梁上。擦了把脸回到客厅，
这次人更大胆了，竟然挨着沈威坐下。
太欺负人了，沈威扭身扑上去就抡拳头，但两只胳膊被人轻轻抓住。
宇文宝生终于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他将两个紧攥的拳头按到自己怀里，两个人肩膀磨蹭着肩膀，脑袋贴着脑袋对看。
沈威猩红了双眼，双手被禁锢，他张嘴就要咬。不想对方对着他那张开的大嘴亲了上去。四排牙齿撞在一起，痛的沈威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刚本能地闭上嘴，两片温热的嘴唇立刻贴在他的嘴巴上。那笨拙的蠕动缓慢却持久，好像是要破茧化蝶的蛹等待春风的回应。
有眼泪开始从沈威的眼眶里流出来，细细的，不汹涌却汩汩地流个不停。
感觉到禁锢放松了，沈威抽出手臂绕到二宝生的后面，从褂子里伸进去，摸到那热乎乎结实又敦厚的脊背。他张开手，狠狠地用粗短的指甲往肉里面扎，使出全身的力气全都灌注到十只指甲上。
宇文宝生用尽此生最大的羞耻心，不停地吻着那紧闭的双唇。即使得不到回应他依然努力坚持着，到了最后这吻变成了摩擦，摩擦的四片嘴唇都肿了起来。但这些他顾不得，只感觉到后背上湿湿的，也顾不得了。
就在这微妙又湿热的气氛中，宇文宝生忽然起身将人抱起来抱到卧室。把人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最后就剩一条大裤衩穿在身上。他拉上窗帘关上门然后转身慢慢靠近床边。
他伸出大手打着颤脱掉沈威的背心，拉下沈威的裤衩。
客厅里没了声音，冷空气安静地等待着。
阳台上的窗因为太老旧关不严。搂房外吹来一阵北风，风中夹杂着小雪花。风不停地吹，终于把客厅的窗户吹开了一条缝隙。立刻有冷风吹进屋里，小雪花飘落到地面上沙发上都融化掉，化成斑斑的水痕。
只等到日头高升当空，卧室的门才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沈威光着身子被抱进卫生间，热水密密地砸下来，砸在他的脸上，砸的他忍不住睁开眼。打开眼帘看到起伏的胸膛，无限放大的五官，鼻梁上的创可贴，脑袋上的纱包，还有嘴角边那个豁口。
他眨了眨眼冷冷问道：“你不怕我有病？”
“有病就一起治。”宇文宝生抱着人慢慢蹲下来，低着头用搓澡巾一点点认真地擦着怀里人的胸口和小腹。
“我没原谅你，那不可能。”
“那就慢慢来，我慢慢等。”
卫生间的热水水柱越来越大，水蒸气像团团白雾，终于把两个人的声音给淹没了。
这时候客厅已经飘进来好多雪花，有的化掉了，有的落在茶几上地面上，还是六角的形状泛着亮光。那扇窗也被吹的完全打开了，城市里远远的街道远远的年味慢慢照映在玻璃上面。白的街道，灰色的楼房，灰蒙蒙的天空，年终于到了。
不知不觉一个星期过去了，学生早放了寒假，工厂的工人也早早放假回家。每个晚上城市的某个角落总会有人放烟花，天空中绽开一朵朵绚丽的花朵，映衬着马路上孩子的欢笑声。他们只是乐，只知道过了年又长一岁，不知道人生的辛苦又接近一步，好的坏的人已经排好队在某年某月某个地方等着他们去问候。
厂里放假那天，宇文宝生在告知栏看完通知就回宿舍打包行李。跟常处和工友拜完年他就着急往回赶。出租车车主因为老婆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便就在家专心照顾，车子白天黑夜都交给他开。
宇文宝生拉着行李赶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他想起在厂子告知栏看通知时听到的闲谈，他心中动了动。
终于在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大约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高档公寓的门口。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却不知该不该下车去看看。
心里纠结着，没一会就有人敲车窗。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保安提醒。
“不好意思。”宇文宝生赶忙道歉，随即发动车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