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108章说久不久，等到贾赦的……
第108章第108章说久不久，等到贾赦的……
说久不久,等到贾赦的泪水又浸湿了两张锦帕之后，宫门处终于有了动静。
禁卫头领随即来到马车旁，恭敬道,“王爷，贾将军，皇上有旨,召二位入宫觐见。”
谢过禁卫头领，屠渊带着贾赦下了马车，来到宫门处。
禁卫们告了罪，死死咬着牙，才能勉强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对二人进行例行搜查。
天啊！贾将军的眼睛明显是因哭得太厉害而又红又肿,如今还在时不时哽咽一声掉几滴泪,旁边的雍亲王则是身上的衣裳都被眼泪糊成一团,这二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搜查无误，二人忽视掉禁卫们眉来眼去的异样眼神,匆匆入了宫门。
屠渊生怕贾赦再哭伤了自己,贾赦也担心屠渊衣裳湿透着了凉,脚步便更加快了些。
一路顺畅地来到皇帝寝宫,二人便被引去拜见皇帝。
贾赦只能认出不是大殿，便恭恭敬敬地来到安坐的皇帝面前。
“儿臣拜见父皇。”屠渊躬身行礼。
“微臣叩见皇上。”贾赦哽咽着跪地叩头。
皇帝抽了抽嘴角,微微擡手,面色不悦地看向屠渊,“都免礼吧。老四，你这个时辰，带贾将军一起来求见朕，所为何事？”
“皇上！”贾赦抢先呼唤道,“皇上救命啊！皇上！”
皇帝惊得往后仰了仰，重新坐稳后，目光在屠渊脏污的衣衫上凝了凝，才木木地看向贾赦，“贾将军，你有何事需要朕为你做主？”
贾赦仰起头，跪坐在地，泪流满面地再次呼喊，“皇上救命啊！呜呜！臣差点就见不到皇上了啊！呜呜呜！”
皇帝不自在地再次往后仰了仰，清了清喉咙，看向屠渊，“他一直这样哭？”
屠渊摇头，扯了扯自己湿漉漉的衣襟，“有时还拽着儿臣的衣裳哭，儿臣无奈，这才入夜求见。”
皇帝放松了一瞬的表情重新凝固，抿了抿唇，对着贾赦努力放轻了声音，“恩侯啊，你先别哭了，你把事情告诉朕，朕才能为你做主啊。”
“皇上，果真只有你对微臣好了，皇上！”贾赦感动地又流下两行清泪。
“对，朕对你好，”皇帝硬着头皮道，“你先把事情告诉朕。”
“是，皇上！”贾赦满脸孺慕地应下，擡袖子抹了一把脸，才哽咽道，“皇上，微臣今日刚刚查到，有人想给微臣下药，让微臣神智清醒却无法动弹地躺在床上等死啊！皇上！”
说到一半，贾赦的眼泪又开始簌簌往下落，以致后半句话险些泣不成声。
皇帝只觉自己也想擡手抹一把脸，无奈的眼神投向屠渊。
屠渊板着脸，先说了那野草、香料和果子粉末的功效和来源，才道，“贾将军府上种着那野草，今儿又抓到有人偷偷送果子粉末到厨房，他听完这三者效用便开始哭，至今还没停。”
“一直没停过？”皇帝目瞪口呆。
屠渊继续板着脸，“有时停过三五息。”
那跟没停过有什么区别？！皇帝果断抹了一把脸，扭头安慰贾赦，“恩侯啊，别怕，朕这就让禁卫军去你府上，定将那想害你的奸人抓住治罪。”
“皇上！呜呜呜！”贾赦险些瘫倒，崩溃地擡起双手捂住脸，只见泪水缓缓从指缝中渗出来。
“这又是怎么了？”皇帝再次哽住，心累地看屠渊。
屠渊解释道，“他今儿刚抓了四个贾府老太太塞进他院子里却的人，其中一个管花木，一个在厨房，厨房那个就是果子粉末的接头人之一。至于另一个接头人，是荣国府掌管中馈的二太太身边的人。”
也就是说，害贾赦的人不是他娘，就是他弟媳妇乃至于他弟弟？或者是这几个人合谋？皇帝立刻想明白，看向贾赦的眼中有了些微的同情。
不过这不是他来自己面前哀嚎的理由！也不足以成为他和自己儿子相交的理由！皇帝扭过头去，冷声问屠渊，“你为何与他一起？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父皇命儿子追讨欠款，因荣国府欠债二十万两银子，儿臣便一直派人关注着。”屠渊一板一眼地答道，“今日听闻贾将军抓了他家中的买办，儿臣以为他是有心还钱，故而寻上门去。”
“抓到有人送果子粉末，是儿臣亲见其府上人来送的口信。那三者功效，也是儿臣同贾将军一起，亲耳听一位大夫所言。至于老太太送的下人被抓，则是贾将军哭诉时所说。”
派人盯着，以为有心还钱，所以寻上门去？皇帝狐疑地打量屠渊，派人盯着是真，但得知贾赦动了买办，不是以为他想还钱，而是想要逼着他还钱，所以屠渊才会上门吧？
至于听见别人家里人送口信，又跟着人见大夫，还这么晚进宫，定是屠渊赖在人家不肯走，才会有这些事情。
皇帝想着，瞪了屠渊一眼，老脸有些泛红，眼神也纠结起来。
贾赦这家伙，虽然在他眼前消失了多年，但在皇帝这里，记忆仍旧深刻。
贾赦出生之时，宁荣二府第一任国公一为京营节度使、护卫京师，一为边关统帅、征战沙场，皆是皇帝的心腹重臣。
作为荣国府嫡长子贾代善经历多年无子后得的嫡长子，宁荣二府对他的看重不亚于贾家未来的族长，皇帝眼里自然便也留下了他的名。
后来两位国公去世，贾代化和贾代善分别接任了二者之职，同样对他忠心耿耿，也同样宠爱贾赦这个侄子/儿子，皇帝对贾赦也更看重了几分。
于是贾赦与太子吵架，和皇子争买宝物，对皇亲国戚更是寸步不让……那些年的贾赦没少闹事让皇帝居中调停。
正是因为贾赦是唯一一个以这种方式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人，今儿贾赦和屠渊一同入宫，贾赦又在他面前哭成这副模样，皇帝也才没治他个失仪之罪、直接将他扔出去。
这倒不是说以往贾赦也这样哭过，实则这是皇帝第一回看见贾赦哭，但是当年每每调停之时，贾赦的吵闹之声则是从未停过，今儿换成哭声，差别也不大。
差别不大才怪！皇帝叹气，吵闹是贾赦得意，哭泣则是贾赦委屈。
他这几位爱卿虽然走了，却一个个都很是对得起他。人在的时候就护着孩子，人不在了就任孩子被欺负？真这样干了，皇帝自己心虚啊。
不对！其他几个对得起他，但贾代善临去之前，可是狠狠摆了他一道！皇帝咬牙，虽然如今时移世易，但当年谁不知道，他最是看中皇太子，一心只想让太子继位。
偏偏贾代善去世之后，上的遗折里竟是写着请求要贾政袭爵！要知道，贾赦才是贾代善的嫡长子，贾政只是贾代善的次子，嫡次子也只是次子！
更何况，因本朝没有世袭罔替的爵位，故而并无立世子这一说。但他亲自给贾赦起字名“恩侯”，难道还不够表明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