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112章（捉虫）贾母眼神一闪……
第112章第112章（捉虫）贾母眼神一闪……
贾母眼神一闪,立刻收起了那些外露的凶狠，面无表情道，“你弟弟从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你竟让他吃来历不明的野草，如何不是害他？”
“果真只是因这草叶子？”贾赦嘲讽地看过去。
“不是因这草叶子，你说还能为何？”贾母色厉内荏地反问。
“你说是就是吧,”贾赦呵呵一笑，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但我刚才说的，他不吃这东西却还随意胡言，我便打得他开不了口的话，不是虚言。”
见贾母面色又是一变,贾赦抢在她开口之前,冷声道,“长兄如父，我若要教训弟弟,谁也说不出我的错处来。”
贾母瞪着贾赦狠狠磨牙。
贾赦面无表情、不闪不避地任她看,“或者你帮他吃下这几样东西,我保证往后再不与你说一句唱反调的话！你也算成全了你小儿子的孝！”
他是受害者,他问心无愧，无论是谁再来挑衅,他都一点不介意拿过来泄愤！
贾母冲着贾赦瞪了瞪眼,却也害怕贾赦真将东西给她吃,只能闭上嘴巴默默坐了回去。
贾母退了，贾政朝两边望了望，果断地也缩回了自己的位置。
贾赦嗤笑一声，向一直关切看着他的屠渊递了一个眼神,也垂头坐了回去，暗自沉思。
从方才贾母的反应来看，那秘药之事与她有关已是板上钉钉。此刻，贾赦心中最后的侥幸也没了。只是如今确认了，他又该如何做？
拿下药之事给贾母治罪？送果子粉末之前，那四个人已提前被贾赦给抓了，后头抓人，也不过是邢夫人心生怀疑而为。
不说下药之事没有人赃并获，就算将那些下人全都交给皇帝的人严刑拷打，再找来刘大夫以及那个山村的人，要想将贾母治罪，也只能说在两可之间。
毕竟不知贾母有多少控制下人的手段，只要来个死无对证外加死不承认，以贾母的身份，这就只能变成一团糊涂账。
甚至哪怕确认了贾母的罪行，因贾母下药为的并非杀人，那她便罪不至死。本朝又能以银赎罪，故而定罪之后，除了影响她的名声，再让她花费一笔银钱，并没什么用。
还有一点，贾赦在皇帝面前的面子是借着贾家长辈来的，那作为贾赦的母亲，第一代荣国公的儿媳、第二代荣国公的妻子，贾母又何尝没有几分脸面？
更别提贾母出身史家，贾赦那两个表兄弟便是为了自家姑娘的名声，也会助贾母几分。
更重要的是，若贾母治罪，被连累名声的，除了史家姑娘们，同样也会有贾家的几个姑娘。
二房的且不说，贾赦确是舍不得女儿贾瑜和宁国府的贾琦受影响的。
治罪弊大于利，那便学着贾母一样对她下药？贾赦摇头，他倒不是狠不下心，只是他曾承诺过屠渊，绝不违了本朝律例，所以此事不能做。
思来想去，贾赦摇头叹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帝所说，让他和贾母贾政分家才是最好的法子。
但是等到分家之后，贾母对两个姑娘的影响减小的时候，哼哼！
既已想得透彻，贾赦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再不愿为贾母二人多费心思，只等着户部官员们查探的结果就是。
不过这样一来，贾赦便忍不了这冷飕飕的暖阁和劣质的茶点了。
他当即起身，来到屠渊身侧道，“王爷，这暖阁怕是暖不起来了，不如到我的院子里，喝喝茶吃吃点心，也比耗在这里挨饿受冻强。”
“多谢贾将军好意，”屠渊立刻站起身来，又克制地坐了回去，擡头问道，“只是不知户部众位大人，和守卫的禁卫军们，又是如何？”
“王爷放心，”贾赦微笑道，“户部众位大人自可往管事们的屋子办公，茶水点心定都是上好的。禁卫军们歇息不得，我也会命人送热腾腾的姜汤过去。”
屠渊满意地点点头，“贾将军有心了，那便叨扰将军了。”
“哪里哪里，能请王爷上门，才是我的荣幸。”贾赦满脸笑容地将他往外让。
二人你来我往，客套着往外走去。
贾政突然起身拦在了屠渊身前，“启禀王爷。”
“贾员外郎不知有何事？”屠渊停步问道。
贾政行礼道，“今日之事劳烦老爷，然微臣官职在身，需得赶紧往工部上值，还请王爷恕罪。”
“贾员外郎果真尽忠职守，”屠渊赞赏地看他一眼，然后摇头道，“不过父皇派我前来之时，便下了严令，荣国府之事未曾查清之前，所有人等不得随意进出。故而贾员外郎暂且只能在府上歇息了。”
拒绝了贾政的请求，屠渊微笑道，“不过本王可以派人去工部给贾员外郎告个假，不知贾员外郎是否需要？”
不能进出？！贾政眉头皱得紧紧的，犹豫半晌后，再次冲屠渊行礼，“劳烦王爷使人替我告个假。”
“小事罢了。”屠渊笑着应下，随着贾赦越过他出门。
出得门来，屠渊关切的眼神立时落到贾赦身上，轻声问道，“恩侯，你还好吗？”
贾赦微笑着摇头，“不过是证实了早有预料的事，反倒是让我没了往日的纠结，彻底轻松了。”
“恩侯，你还有我。”屠渊借着衣袖的遮挡，重重握住了贾赦的手，“我给你当靠山，让别人再不能欺负你。”
他愤愤不平道，“等户部清查结束，我便请父皇下旨，夺了她的诰命，革了贾政的官职。再让我母妃派十个八个严厉的嬷嬷，时时刻刻跟在她的身边，教她如何掌家，如何为母。”
贾赦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方才打定了分家主意的时候，他摆脱他们是轻松了，但心底也不是不憋屈的。可惜权衡利弊，那已是最好的法子。
如今屠渊为他撑腰了！而宫中嬷嬷的手段，贾赦未曾领教过，却绝不会以为她们的教导是简简单单的听过就算。
想害他的人要倒霉了诶！是子深帮他出气的！贾赦越想，嘴角翘得越高。
他扭过脸，叫来一个熟悉的屠渊的随从，“劳烦小哥往工部去给贾政告个假，理由就说是我为了还清欠款，请皇上派了禁卫军和户部大人们协助，所以贾政或许这几日都不能出门。”
随从将询问的眼神投向屠渊。作为近卫，他也是知道屠渊不愿让贾赦在还钱一事上引人注目的。但这个告假的理由一说，怕是朝堂上下所有人的眼神都会落到他身上了。
“按他说的办吧。”屠渊冲着随从点了点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昨日的进宫，便已注定了贾赦在此事上的万众瞩目。再遮遮掩掩，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