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103章徐林口中的先礼后兵，……
第103章第103章徐林口中的先礼后兵，……
徐林口中的先礼后兵,也并非虚言。
跟着核桃来到钱华家时，看着门口牌匾上的“钱宅”二字，他并未立时上门,而是带着人将这座宅子转了一圈。
钱华的家离荣国府不远，却并不与贾家族人或是其他奴仆相邻。而这个地段，皆是些大小不一的两三进宅子,钱华家应该正是一座带着花园的三进宅子。
徐林习惯性地估算了一番，这个地段，这个大小，这宅子的价钱至少上千两。若是宅子里头再花花心思，便是上万也有可能。
心里大约有了数，徐林将其他人分散在外头,只带了长子徐纪一人上前敲门。
表明身份后,静等了一刻钟,前去通报的门房才回来将二人带进钱宅。
钱华在正厅接见的二人，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他的表情十分阴沉,眼神中的凶光丝毫不曾掩饰。
徐林二人对此视而不见,十分有礼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钱华的脸色更显阴森,面上却是详详细细地将事情与徐林二人全都交代了一番。
然后钱华提议三人往荣国府去做交接，正要出门,却正好在院子里遇上了从外头回来的钱华家的。
当时,钱华家的头戴金簪、身穿锦缎,正眉飞色舞地同丫鬟说起今天买的新衣服新首饰。
徐林父子见到她，忙垂头避到了一旁，只等着钱华家的进了门再离开。
不想钱华家的对二人视而不见，直冲着钱华炫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又洋洋得意地指责钱华胆子小，老太太一发话便再不敢捞油水，不像她这般能干，下回她还要再挣几十两银子回来。
这钱华家的将话说到这份上，徐林二人是再听不下去了，当即冲出门外，招呼齐了带来的护卫，准备拿人。
在徐林二人狂奔而出时，钱华倒还有几分心眼准备去报信，却不想他告知钱华家的她虚报簪子价钱之事暴露、而他因此丢了买办之职后，钱华家的竟对他不依不饶大吵大闹。
于是，在徐林让人守住了后门，重新带人冲进来时，钱华夫妻正纠缠在一起打闹。
徐林果断命令护卫们动手，钱华被制住不动弹了，钱华家的竟还叫嚣着钱华是老太太的心腹，钱华与赖大管家等人是如何的亲厚，要徐林二人若想平安，便赶紧放人道歉，再将那买办之职还给钱华。
对这等蠢人能如何？徐林只能先拿了那五十两银子的错处，将她打一顿压制气焰，另一边则是翻找钱华的罪证。
虽说贾赦早知钱华中饱私囊，徐林看过这宅子同样心中有数，但要处置人，总得要有确切的证据才行。
贾赦赞赏地看了徐林一眼，翻开手中的账册，“这就是你找到的证据？”
“这是钱华的秘账，”徐林答道，“不对，该说是钱家的秘账。此账年代久远，竟是从当年老太太初掌中馈时开始记录。”
“他们家竟当了这些年的买办？”贾赦虚应着看向手中的账册。
账簿里，记得十分简单，却极为刺目。只因每一笔账目，全是某年某月某日，置办某物，账目报了多少，实际花用多少，剩下的银子又是如何分配。
拿最大头的那个人，称呼从最初的大奶奶，变成太太，再到老太太，赫然便是贾母。
再细看那年月，竟是贾母从初初掌家，便开始每年从官中扣银子，第一年便超过了五千两！
后来几年无甚变化，等到后来祖母仙去，次年贾母扣下的银子便增加了不少。然后同样几年不变，却在父亲过世之后，又增加了一回。
从那以后，贾母每年从官中扣的银钱倒是不再增加，但是执掌中馈的变成了王夫人。俗话说，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有贾母打头，王夫人这个儿媳妇怎可能不有样学样？
就看去年的，这一笔三百、这一笔一千、这一笔……贾赦略略算了算，只去年一年，王夫人收进自己腰包的银子，便足足有一万两。
这金额，倒是和每年官中拨到他院子里的银子一样多。贾赦自嘲地笑了笑，正想扔开账簿，脑中灵光一闪，抓住账簿重新往回翻看。
王夫人从开始掌中馈到去年末，每年从官中捞出去的都是一万两，果真是和拨到他院子里的一样！
而贾母第一年扣了五千多，第一回增加之后是八千多，最后每年都扣了一万多。这一个个数字，竟是和贾赦所得遗产当年的收益相当。
怎么滴？贾母这是觉得他多得了长辈们的好处，所以要从官中给贾政捞一笔出来做补偿？！贾赦险些被气得笑出来。
倒是账册里那几个管事，从初时每回被贾母分润一份，后来时不时自己想办法捞一笔，到最后，管事们一起拿到手的竟与贾母婆媳扣出去的数量相差不大了！
之前他说荣国府贪墨，有府中主子牵涉其中，不想这群硕鼠果真全是她们自己一天天喂养出来的！
“呵呵！”贾赦摇摇头，一脸嘲讽地将账簿扔到一旁，心绪太烦乱，他竟是一时难以应对。
索性如今还有其他事，贾赦看向徐林问道，“钱华家中还搜出来什么？被抓住的钱华等人，你又是如何处置的？”
徐林答道，“除了这本秘帐，我在钱华家中找到了房契地契，还有不少金银财物。至于钱华等人，我让人将他们带到了我们之前住的宅子里暂时关押，静待老爷吩咐。”
贾赦嘲讽地问道，“那钱华家中的钱财和秘账中的记录可能对得上？”
“倒是比秘账中的多了不少。”徐林呵呵笑道，“他借着为府上采买的方便，自己开了几间铺子，生意倒是都挺不错。”
贾赦同样在笑，眼中却冷得像冰，“不想他还有这份才能。早前府上该置办几个商铺让他打理打理，如今竟都浪费了。”
“老爷太高看他了。”徐林摇头道，“他的那几个铺子生意好，全是因他的货价低。而他的货价低，靠的则是为府上采买得来的方便。于他本人，倒并不一定擅长商事。”
“原来如此。”贾赦点点头，“不过你说已将钱华关押起来，买办交接之事可会有所妨碍？”
徐林答道，“老爷放心，这等小事我们可以处理好。”
贾赦道，“那就好。我今儿也抓了几个不老实的奴才，你一并拿到宅子里暂且关押着。”
想了想，贾赦补充了一句，“记得分开关押，再试试能不能问出些话来。”
“是。”徐林应道。
“钱华开的那几个铺子，你也一并接过来管着吧。至于他的那个宅子，你也带几个人一起去住着。”贾赦说道。
他这边院子，已经没什么空余之处了。若让徐林父子住到荣国府其他地方去，不管他们安不安心，反正贾赦是安不下心的。
倒是钱华的宅子离荣国府不远，府上之人又知晓那是买办的住处，正好让徐林废物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