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第377章既已将想法传达给了皇……
第377章第377章既已将想法传达给了皇……
既已将想法传达给了皇帝,又未曾因此受到责难，屠渊早已是喜出望外了，自不会在皇帝有意避过不谈的时候,再去没眼色地追问。
只是对于皇帝转移话题的关键人物，屠渊心中了然，又生出了几分疑惑,“父皇，你知道那郑兴的身份？”
“那是北地守将的人，此次进京，亦是听从了朕的命令。”皇帝答道。
“以儿臣听闻的消息，那郑兴和他所带的人都是军中好手。”屠渊的眉头立刻便皱了起来，“如今他们齐齐入京,边防可还安稳？”
皇帝不满地瞪了屠渊一眼,“朕岂会想不到这些？戎狄年前才吃了败仗,至少数年无力再战，朕还特意派人前往施压,便是抽调些许人手,边境守军亦是绰绰有余。”
“但若是有人吃里扒外呢？”贾赦昂起脑袋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皇帝暴怒的眼神瞪向贾赦。
屠渊连忙将贾赦往身后捎了捎,贾赦却主动探出了脑袋,不闪不避地对上了皇帝。
又将贾赦往后按了按，屠渊满脸诚恳地看向皇帝,“父皇,恩侯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只看那郑兴和他带的人就知道,边境两族之人界限已不甚分明，若戎狄以有心算无心，我们防不胜防呀！”
“谁跟你说边军就无心了？！”皇帝气哼哼道，“你不放心就自己看着办！如今你既不愿自己动手,就别对着朕指手画脚！做好朕吩咐你的事情就够了！”
他哪里指手画脚了？屠渊自觉无辜，却也明白了皇帝并非毫无准备，于是果断应道，“是！儿臣谨遵父皇圣命！”
皇帝扭过头去甩袖子，“滚滚滚！赶紧给朕滚！别再留下来碍朕的眼！”
“儿臣/臣告退！”屠渊当即带着贾赦起身告退。
“等等！”皇帝叫住了正欲出门的屠渊二人。
屠渊疑惑地望过去，“父皇？”
皇帝淡淡道，“这些日子不见，你母妃也想你了。今儿既然进了宫，便顺道去给她请个安吧。”
“是！儿臣这就去！”屠渊毫不迟疑应下，见皇帝没再开口，这才继续走了出去。
出了勤政殿，贾赦凑近屠渊，小声道，“你去见娘娘，我先出去等你？”
屠渊笑着看向贾赦，“今日去见母妃，重点可不在我身上！”
贾赦微愕，旋即明白过来，倏地瞪大了眼，“你……你不是要带我去见娘娘吧？！”
“昨日进宫时，我也抽了空去给母妃请了安。”屠渊道。
这才一日不见，皇贵妃又怎会再想屠渊？所以，皇帝的言外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贾赦紧张地将自己的袖子揪成一团，看着屠渊的眼神里全是慌乱，“子深，这，我，我，娘娘会想见我吗？而且皇上为何要让我去见娘娘呀？！”
“恩侯别急！”屠渊安抚地轻轻握住贾赦的手，“母妃或许不喜欢你，但我喜欢你，母妃便不会讨厌你。”
皇贵妃在雍亲王府有眼线，这是屠渊和她乃至贾赦都心知肚明的事，所以他们都知道，皇贵妃早就已经知道了贾赦的存在。
然而直至今日，屠渊未曾与贾赦提过皇贵妃对他的看法，皇贵妃赐下的所有节礼赏赐也全无贾赦的影子，屠渊自也不会拿皇贵妃期盼着见他之类的粉饰之语来欺瞒贾赦。
不过屠渊也了解皇贵妃，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皇贵妃爱护之余，更多的是尊重。
无论是幼时亲近生母，还是之后照顾弟弟，乃至之后选妻妾、任差事……皇贵妃从来都是任他施为，并在背后为他托底。
就连时人最在乎的子嗣，在屠渊明确表达了拒绝之后，皇贵妃同样是尊重他的选择。
屠渊不知道皇贵妃为何对贾赦是无视的态度，却能够确信，便是因着他的喜欢，皇贵妃也绝对不会如何责难贾赦。
反手握住屠渊的手，贾赦深吸一口气，“娘娘能养出一个你，定然不是不好相与的人。便是不喜欢我，也不过是缘分不够。”
“总归君臣有别，若非今日皇上执意，想来我们应该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自己安抚好了自己，贾赦再次深吸一口气，看着屠渊道，“走吧！我们去给娘娘请安！”
确认贾赦已经镇定了下来，屠渊才应了好，带着贾赦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皇贵妃虽只是副后，但如今后位空悬，她又代掌凤印宫权几十年，所居住的关雎宫自是说不尽的精美华贵、金碧辉煌，远远看着便似有金光在屋脊檐梁处闪耀。
随着距离的缩短，贾赦不敢再多看，默默垂头跟在了屠渊身侧。
见着二人近前，守门的太监连忙行礼，另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嬷嬷行了礼后起身上前，冲着屠渊和贾赦笑得热情，“王爷可算来了！这位便是贾侯爷吧？快请进快请进！娘娘听到消息，可往门口打量好几回了！”
“嗯？”贾赦疑惑地看向屠渊。皇贵妃不是一向无视他吗？这位嬷嬷是不是误会了？皇贵妃正在等的另有其人？
面对贾赦的疑惑，屠渊心里是同样的不解，他转头问那嬷嬷，“怡翠姑姑，母妃的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
“王爷又忘了！奴婢这个年纪，该叫奴婢嬷嬷了！”怡翠眼神微动，又笑着看了贾赦一眼，才答道，“是皇上使人送的消息，也就是与你们走了个前后脚。”
她拉了拉屠渊的袖子，催促着，“这些小事后头再说吧！赶紧将人带给娘娘看看是正经！”
这与他方才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贾赦心头又悬了起来，只来得及无措地瞪了屠渊一眼，就和屠渊一起被怡翠催进了正殿之中。
二人进殿之时，皇贵妃并未升座，而是坐在临窗的美人榻上，一脸兴味地打量着进门的两人。
感受到如有实质的目光，贾赦行了礼入了座，仍旧是低眉垂目，提着的心不敢有半点放松。
“母妃别逗他了！”屠渊看了看敞开的门窗，和只剩下怡翠一个下人的屋子，笑着对皇贵妃道。
“连多看几眼都舍不得，”皇贵妃轻哼道，“看来真真是你的小心肝儿！”
贾赦险些一口口水呛死自己，捂着胸口咳嗽之余，总算拿着余光偷偷瞟向美人榻。
榻上坐着一位年约四十的美妇人，一身衣饰贵重却不繁复，美艳脸庞上的岁月痕迹只添了成熟的风韵，而那一双黑亮的眼眸更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活力。
这是皇贵妃？！贾赦吓得连咳嗽都忘了。当今皇帝已经六十有五，皇贵妃比他略小两岁，也是六十多的人了，更别提她执掌宫权多年，本该一身威仪入骨，怎竟是眼前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