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第333章经屠渊一番开解，贾琏……
第333章第333章经屠渊一番开解，贾琏……
经屠渊一番开解,贾琏总算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诚恳地谢过之后，便坐下吃起茶来,间或吃上一口零嘴，正好填填因紧张被糊弄了一顿的肚子。
看着他这自若的模样，屠渊缓缓摇了摇头,就着贾琏吃的茶点开始发问。
从贾琏对吃食衣着的喜好，拐到贾赦的喜好，又从贾赦喜欢的颜色，延伸到织染工艺，再渐渐扩展到织染坊、匠人、农户……
起初贾琏还没反应过来，只当屠渊在与他闲聊,等到屠渊将织染坊都问了大半,贾琏才在侃侃而谈中想起,自己能这般口若悬河，是因为这是他为外任县令做的准备。
猛然惊觉屠渊的考校已经开始,贾琏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谨慎应对屠渊之后的每一个问题。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连茶水都添了好几回,在贾琏汗流浃背的紧张注目下，屠渊终于大发慈悲地站起身来,“我们在这儿说了这么久,恩侯怕是等得无聊了,那就先不说了，我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袁叔，我跟你一起去吧。”贾琏毫不迟疑地跟着站了起来。
“好！”屠渊点点头，大步往外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刚迈出门槛，二人就见到了廊下的贾赦。
此时的贾赦斜靠在躺椅上，一手握着一卷书册，另一只手刚塞了一枚果脯入口，眼睛却是半点没落在两只手上，只直勾勾盯着房门。
见到屠渊二人出来，贾赦眼睛一亮，却没显出急切，先缓缓坐起身来，等到嚼了果脯入喉，这才放下书册，起身迎上二人。
“你们考校完了？”贾赦好奇地打量着二人，屠渊脸上未露声色，贾琏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却不知这次考校的结果是如何？
屠渊上前，自然地牵住贾赦的手，笑着点头，“是，我与琏儿深谈了一番，以他的准备，足以胜任他所选的县令之职。”
贾赦看了贾琏一眼，转头问屠渊，“你没给他放水吧？”
“当然没有。”屠渊摇摇头，说得更细致，“你将琏儿送到林大人身边，他这一年多果真学了不少。虽有几分稚嫩，但他准备带上的人足以弥补了。”
“再有他根据当地情形所做的计划，以我之见，十分可行，或许就能彻底盘活这个县。再有他虽出身富贵，也学了你有一份赤子心肠。当这个县令，足够了。”
贾赦听着点头，看向贾琏道，“既然子深说你可以，我这个当老子的也为你高兴。回去准备一下，过几日和我一起去参加琼林宴，可别像今日一样，在皇上面前失了态。”
听到“准备”二字，贾琏嘴角克制不住地往上翘。正想着听到“上任”之后要如何表决心，贾琏惊愕地发现，贾赦半点没说上任，反而说了八竿子打不着的琼林宴。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贾赦，“父亲，你说的是，要我去参加琼林宴？”
“没错。”贾赦点头，“今日我们已经将你的事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他亲口说了，若是你能入子深的眼，便跟着我去琼林宴给他看一眼。若无意外，你的授官之事应是妥了。”
“但要是出了意外……”贾琏顺口接话，然后连忙抿嘴，用力捂住自己的下巴。这这这，他这不是诅咒自己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呸呸呸！
这厢贾琏在脑子里忙碌着，另一边贾赦轻哼了一声，直白道，“若真在皇宫之中出了意外，别说授官之事不必再想，怕是你这一生也别再想实职了。”
贾琏脑子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便放下手肃立，坚定地对着贾赦道，“父亲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什么意外？贾琏狠狠握拳，绝对不会有意外！
“你心里有数就好。”贾赦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去你就找蓉哥儿一起练习一下进宫的礼仪规矩，务必不能犯了忌讳！”
“蓉哥儿也要进宫吗？”贾琏忍不住问道，有了几分不平，又隐隐生出几分有人陪伴的安心。
贾赦答道，“你也知道蓉哥儿未过门媳妇的身世，成婚之前，总要将人带给皇上看看。”
贾琏更是惊讶，“皇上已经知道蓉哥儿媳妇的身世了？！”
“因着某些原因，皇上并不会直言，但我们自家人心里要有数。”贾赦指点道。
“是，父亲，儿子知道了。”贾琏郑重应道，“我回去也会提醒凤姐儿的。”
贾赦摆摆手，“她们女子结交，你就不要胡乱插手了。”
在那书册之中，秦可卿离世之际，芳魂尚寻了王熙凤告别，可见二人情谊。若因贾琏提醒，王熙凤失了平常心，反坏了二人交情，那就不好了。
贾琏略一犹豫，便点头道，“父亲放心，我不会自作主张的。”
“你既心里有了数，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便赶紧回去吧。”贾赦满意地点头，转过脸来便下了逐客令，还不忘叮嘱，“记得回去就往宁国府走一趟，也让蓉哥儿多些时间做准备。”
贾琏的眼神在屠渊身上一扫而过，迟疑地问贾赦，“父亲，你不与我一起回去吗？”
贾赦理直气壮地摇头，“我昨日出门时，与你母亲说的，过一两日再回，你自己先回去吧。”
贾琏叹了口气，想要劝说几句，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劝什么。
“年纪轻轻的唉声叹气做什么？”贾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得招惹晦气！你自己找个下人带你出去吧，我们就不送你了。”
说完，贾赦拉着屠渊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径自带着人进了屋子。
屠渊配合地跟着走，只在进门之前扭头和贾琏道了一声告别，便消失在了被丫鬟放下的帘子后头。
贾琏望着帘子怔怔出了一会神，果然请了一个侍立在旁的丫鬟带路，默默离开了闲居。
进了屋子的贾赦却是半点没管落寞离开的贾琏，他拉着屠渊进屋之后，便立刻屏退了下人，一脸着急地抓住了屠渊的手，“今儿胡闹了一回，又有着早定下的考校之事，我竟忘了皇上给你下了任务。”
“还有那位内相戴权，皇上说要你找他交接江南的人手，他会不会因为等久了生出不满来？”
“恩侯别担心，”屠渊安抚地望着贾赦的眼睛，“父皇也知道我是特意空出今日来见你的，方才说的也是让我回头去找戴权，便是默认我今日不会去，那又何必急这一时半刻？”
屠渊对皇帝的说法令贾赦听得脸上似有火烧，但他顾不得难为情，只抓住屠渊的手确认，“皇上果真是这么想的？你不是说来安慰我的？”
知道贾赦是为了他着急，屠渊心头微甜，却也赶紧安慰贾赦，“恩侯放心，美色虽诱人，但我也绝不会做色令智昏的事。毕竟，我的美人还想要我当他的靠山，我可不能失了权势让他失望。”
为了赶紧安抚好贾赦，屠渊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轻佻地捏住了贾赦的下巴。
“不会失望！”贾赦放松下来，由着屠渊使力托住他的脑袋，波光流转的眼睛定定地望住屠渊，“就算当不了靠山了，我也不会失望，只要你我一起就好。”
小小的玩笑乍然变成了贾赦表明心迹，屠渊有一瞬的无措，然后便是满满当当的喜悦充盈在心间，克制不住地笑出了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