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第330章“第一位人证，远在天……
第330章第330章“第一位人证，远在天……
“第一位人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贾赦笑着向屠渊的方向示意。
“嗯？”皇帝跟着看向屠渊，对着他的脸细细打量起来。
他记得，自己这个四儿子,不知从何时起，就喜欢板脸皱眉，年纪虽只排第四,眉心的纹路是他几个儿子里面最深的。今日这么一看，竟好似果真没这么明显了？
至于其他的，皇帝垂眸，好像除了太子，他从来就没有多么关注另外几个儿子的长相？老四老七他还能有机会看见，老二老三那几个再也见不到的,他记忆中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
看出皇帝眉间的动容,贾赦连忙道,“王爷的变化，皇上肯定能看出来,臣就不多说了。除此之外,臣府上的妻妾和宁国府贾珍夫妇,也是人证。”
停顿一下,他补充，“嗯,还有几个反面的例子,在外城贾宅之中,皇上也可以派人去看一看。”
“你的妻妾？”皇帝迟疑地问道，眼神不自觉地往屠渊身上溜了一圈。
屠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父皇是没看出来变化，还要多看看？”
“胡说！朕早就看出来了！”皇帝轻咳一声,挪开视线看向贾赦，“怎么你说的这些人证，全是你贾家人？”
贾赦假装没看到这对父子的眉眼官司，只笑着冲皇帝摊手，“这不是臣不爱出门，见得多的只有自家人吗？”
皇帝哼笑两声，“那你说说，他们怎么当人证了？”
“很简单，”贾赦自得道，“皇上只需要派几个几年前见过他们的人往两府上走一遭，自然便能得他们看着越发年轻的回禀。”
“听说你近日延请了一位府医，或许他有些驻颜之术，也未可知。”皇帝幽幽道。
贾赦露出无奈的笑，“皇上既知道臣延请了府医，自然也知晓，自他进府之后，统共也没给府上诊几回脉、开几个方子，何必硬是牵强附会？”
皇帝不置可否，“那你说说，他们怎能成为你的人证？”
“皇上你听臣与你细说。”贾赦将背挺了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在他的口中，邢夫人之前上有贾母压制、下有姬妾争宠，如今自己当家做主，名下又养了两个孩子，姬妾们全成了给她取乐的，心病尽去，容光焕发，比以往何止精神十倍？
贾珍之妻尤氏与她类似，没了那些难缠的下人，贾珍如今一心想着嫡子，后院真正交到了尤氏手里，只满心期盼着属于自己的孩子到来，富贵雍容温柔可亲，与众多名门贵妇不遑多让。
而贾赦的姬妾们，不需要斗来斗去争夺宠爱，每日只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一个个如花一般绚烂。
就连贾珍，没了那许多荒唐事，如今一边悠闲而克制地为子嗣而努力，一边看顾着孩子们成长，面容也比以往俊朗悦目了许多。
而作为反例的贾政一家，贾母用度降级，又与王夫人斗法，还要操心攀附乐善郡王，雪色已经从鬓角爬满了整个脑袋。
王夫人从贾母面前的得意人，变成了贾母忌惮之人，花心思开源节流管家之余，还要防范下人，一张原本保养得宜的脸已不知黯淡了多少。
贾政倒是变化最小的一个，毕竟原本他在工部便只每日点个卯，但搬到外城，贾母和王夫人对他的补贴纷纷减少，眉心的川字也深了几分。
将这些人一一数过来，贾赦总结道，“皇上，多想开心的，少念叨烦心事，别为难自己，这人哪，自然就会越过越舒坦！”
“你这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吧？”皇帝似笑非笑地瞟着贾赦。
“臣明明是好心劝慰，皇上却是夹枪带棒，可真真伤臣的心！”贾赦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叹息。
皇帝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眼神也跟着凌厉了几分。
贾赦连忙轻咳两声，正色道，“臣也不瞒皇上，大多时候，臣是只顾念着自己日子舒坦，不太在意其他的。但人生在世，哪能不遇到些烦心事呢？”
“像臣的身世，像老太太那中途变卦然后把臣当眼中钉的心思，像臣那个没多少本事却又一心奔仕途的儿子……臣有自知之明，不像皇上和王爷你们，遇到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
叹息一声，贾赦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但臣也有自己的法子！臣会找人帮忙啊！只要将难题托付给了别人，臣就能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皇帝被贾赦给气笑了，手指冲着他点啊点，“你呀！你呀！比朕想得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嘻嘻！”贾赦垂下脑袋，笑着不答话。
皇帝摇摇头，突然察觉不对，警惕地盯住贾赦，“你方才说，你儿子没本事又想奔仕途？你把这事托付给谁了？”
贾赦“啊”了一声，一脸心虚地捂住嘴巴，偷偷看屠渊。
皇帝凌厉的眼神立刻追了过去。
“父皇，”屠渊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目光，“恩侯把此事托付给儿臣了。”
“连贾恩侯都说是没本事的人，你居然还应下了让他当官的事？！”皇帝不敢置信地瞪着屠渊，他方才说老四色令智昏，莫非此时果真已经有了征兆？！
“皇上误会了！”贾赦连忙摆手，讨好地冲着皇帝笑，“皇上，皇上！你也知道，臣虽不着调了些，但也绝不会做真正出格犯忌讳的事！臣将此事托付给王爷，不是想替那不孝子求德不配位的高官显爵！”
皇帝的面色略微和缓，声音却还是冷冰冰，“那你求他的是什么？”
贾赦挠挠头，讪讪笑道，“这不是，这不是皇上你当年给贾政赐了一个官？臣那不孝子就想学着来。”
“什么？！”皇帝的声音直接升了一个调，刚才还略有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这是求老四不够，还不主意打到朕的身上来了？！”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你还说朕误会了！你这求朕给他赐官，比求老四给他捐官更离谱！”
“不是不是！”贾赦使劲摆着手，“皇上你还没听完呢！臣求了王爷，是想请他给臣那不孝子一个考校的机会。若王爷觉得他能勉力当一个县令，再向皇上求赐官。若王爷看不上他，便只当臣没说过这话。”
他无辜地冲着皇帝眨眼，“臣原本和王爷说好，今儿出宫之后，先叫了臣那儿子来考校再说。谁知方才话赶话的就说到了这个……”
他扭捏了两下，恨不得指天发誓，“请皇上明鉴！臣绝对没有求王爷做这等任人唯亲的昏聩之事！王爷也绝对没有违背自己的原则！”
“果真如此？”皇帝狐疑地打量屠渊。
“果真如此！”屠渊神色不变，重重点头。
皇帝眼神闪了闪，随口道，“那等你看过了人，也把人带来给朕看一眼。”
“是！”屠渊毫不迟疑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