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第305章贾敏皱眉，“母亲这话……
第305章第305章贾敏皱眉，“母亲这话……
贾敏皱眉,“母亲这话怎么说？”
“你们想要姑爷调回京城，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贾母摇头叹道。
林如海如今是兰台寺大夫，兼任巡盐御史,这巡盐御史品级虽不高，林如海的品级却是要按兰台寺大夫的正三品来算的。
而京城之中，三品之上的官位就那么些,不说如今没有空缺，就连那几位年老体弱的老大人，也早被不少人惦记了，哪里还能有林如海施展的余地？
贾敏的眉头却是舒展了些，“母亲放心，此事老爷早有计较,我进京之时,老爷便让我带了不少名帖和礼物,只待我安顿好之后，便要去一一走动了。”
“再一个,老爷也与我说过,若是调任京城不可行,他也托了人将他调往他处。江南这摊子事,他不会胡乱搅进去。”
“可是姑爷已经入了局，便不是他想不搅进去,就能全身而退的呀！”贾母摇头道。
贾敏的表情一寸一寸冷凝下来,看着贾母的眼神也开始发凉,“所以母亲，是江南的人联系上了乐善郡王，所以母亲你想要老爷也和他们同流合污？”
“什么叫同流合污？”贾母责怪地瞪了贾敏一眼，正色道,“是让姑爷一起为郡王的大业尽一份力！”
“可是母亲，在扬州那些日子，单只是我从丫鬟口中听说的，便有那些官员徇私枉法、草菅人命、截留赋税、强占田地、卖官鬻爵的各种事迹，真真是无恶不作、无法无天！”
贾敏厌恶地皱紧了眉头，看着贾母的眼神也多了不满，“母亲，乐善郡王为了争夺皇位，居然接受了这些人的投诚吗？”
贾母的表情也变得不悦，“敏儿，你也说了，这些事情都是你从丫鬟口中听说的。既非亲眼所见，又怎能妄下定论？”
“更何况，便是果真如此，为了大业，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值得的。等到郡王成就大业，自会清理那些宵小之辈，还江南以清明！”
“说一千道一万，”贾敏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贾母，“母亲，你们的目的就是想让老爷留在扬州，配合你们行事？”
贾母又是一声叹息，“我的敏儿果然聪慧，其实我不愿与你说破至此的。”
她们是血浓于水的亲生母女，此前十多年虽未相见，感情却是半点未曾消减，贾母与贾敏绕了那么多圈圈，不过是不想破坏她们的情谊。
贾敏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若是我拒绝，母亲欲要如何？”
“自你从扬州出发，盐政衙门已经从姑爷手上拿到一份手令。”贾母道。
“什么手令？”贾敏惊讶地问道。
贾母缓缓摇头，“我的敏儿如此聪慧，若是我与你说了，你总能传信给姑爷的，那手令的用处便也大打折扣了。”
贾敏冷声道，“你连是什么手令都不告诉我，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敏儿可以不信，”贾母淡淡笑道，“但此手令一旦事发，姑爷获罪不说，家人也同样逃不了。”
“你是拿玉儿在威胁我？！”贾敏霍然起身，看着贾母的眼神犹如在看怪物。
她还记得，就在方才，贾母怀抱黛玉之时有多么慈和怜爱。然而此时看着贾母脸上的笑容，她的心里便是多么的厌恶痛恨。
贾母摇头道，“敏儿又误会我了。玉儿乃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又是那么伶俐可爱，我自然是爱她都来不及，又哪舍得伤害她？”
“那你提及手令又是何意？”贾敏戒备地问道。
“我是想说，若你拒绝我，那手令便会被送到对应之人手中。而那人之后要做什么，又要让姑爷做什么，我便管不了了。”贾母答道。
贾敏双手握成拳，狠狠咬了咬牙，才勉强恢复了冷静，沉声问道，“我方才便与你说了，老爷那处，我说话并不管用。而我本是女子，那些争权夺利的勾当，更扯不到我的身上。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贾母微笑，“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帮着贾蓉的未婚妻秦氏在宁荣二府立足便可。”
“帮衬贾蓉的未婚妻？”贾敏疑惑，然后就是满心的荒诞和怨怼，“若你只需要我做此事，只需寻个与那秦氏有旧的借口，我莫非会不护着她？为何却要将夺嫡之事和盘托出，对我各种威逼？”
她是她的亲娘啊，若是可以，便是她一辈子瞒着她利用她，她也愿意认下的。
看清贾敏眼中的痛苦，贾母面上也露出痛色，“敏儿，是你先听信贾赦的谗言，对我生了戒备的。”
“是，上次来时，我是怀疑王氏，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贾敏不服气地瞪着贾母反驳，“但是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明明王氏那般反常，你却处处为她遮掩，你又要我如何想？”
“王氏是你二嫂，贾赦却是我的敌人！”贾母针锋相对地瞪回去。
贾敏冷笑两声，眼神如刀，“所以，哪怕是我被人害了这么多年，哪怕你的敌人是为了帮我，你也要袒护你的儿媳而放弃我这个女儿？！”
贾母眼神闪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袒护她！我只是不相信贾赦！我也说了要你先查清那大夫的身份！若是查清了，果真是王氏对你下的毒手，我定然不会放过她！”
“我查过那大夫的来历了，”贾敏的眼神也软了几分，“他出身清白，少年时负气远走、外出学艺，学成回来才发现物是人非，故而隐居在医馆之中。”
“他与大哥相识，也没有什么其他牵扯，只是他的邻居成了荣国府的护卫，某次大哥害病时将人请了来罢了。”
贾敏扯了扯嘴角，哼笑道，“我便是怀疑你，也听你的话，将人查探了一回。而你呢？你明知道我怀疑王氏，又知道她错漏百出，你可曾为我探查过她？”
“我查过了！”贾母毫不迟疑地答道，殷切地看着贾敏，“敏儿，当日你刚出了门，我便已经审过她了！”
“哦，那她怎么说？”贾敏眉毛一挑，面色又缓和了一点。
贾母连忙道，“你被下药之事，与她无关。”
贾敏脸上又露出了嘲讽，“你怕不是将她叫过来，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回，她回答不是，你便就这么信了吧？”
“当然不是！”贾母笑道，“我知道她手上有求子丹，自然是细细盘问过，才来与你说的。”
“她手上有求子丹？”贾敏惊讶地道。
贾母答道，“是，还是我给她的。”
贾敏瞪大了眼，“可是，你不是说你没拿到求子丹，还与给你药的人断了联系吗？”
“当日贾赦也在，我岂会全部说实话？”贾母理所当然道。
可是，她当时真的信了！贾敏怔怔地看着贾母，而她当时说得那么真，往后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再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