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第296章（修文）第一段加了一……
第296章第296章（修文）第一段加了一……
贾赦只觉贾琏这个傻样没眼看,之前那点复杂的心绪在不知不觉中散了个干净。毕竟就贾琏这傻样，哪能想出贾赦方才猜测的肮脏心思？
他没好气地瞪贾琏，“你若觉得我是在骗你,又做出这副不争气的模样作甚？”
“父亲！我不是！”贾琏连使劲晃了晃脑袋，不知所措地看着贾赦，口中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贾赦擡手打断他的语无伦次,“你想要为官上进，我也不好阻了你的路。”
“不过正如你自己所说，我只能帮你举荐，能否通过考验，又能否被任官，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如此就够了！多谢父亲！”贾琏诚心诚意地又向贾赦磕了一个头。
贾赦摆摆手,“你先起来吧！这些日子,你自己再好生准备准备。等会试放榜,我寻到机会便举荐你。”
贾琏脸上的惊喜减了几分，也没起身,迟疑地看着贾赦,“父亲,会试过后,不久便会有一批新科进士派官，我与他们相比……”
“这话不必再说！”贾赦直接冷着脸打断贾琏的话,“如今王爷忙碌春闱之事,隔壁府上又住了三位参考的举人,瓜田李下，我们要避嫌。”
贾琏脸上显出几分懊恼，忍不住试探，“若是让他们搬出去……”
贾赦狠狠瞪眼,“住嘴！这话无论如何，都再不许提！”
贾琏缩了缩脖子，垂下脑袋，“是，儿子知道了！”
“你知道？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贾赦目中全是怒火。
“儿子何处不妥，请父亲指点！”贾琏又缩了缩脖子，却是仰头问道。
贾赦勉强按捺住怒意，冷脸问贾琏，“那你可知晓，你方才那一问，错在何处？”
难道不只是贾赦觉得他自私自利？贾琏怔愣地望着贾赦，不自觉间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当然不是！”贾赦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瞪着贾琏的眼中全是恨铁不成钢，“人都是自私的，为自己争取利益，我又岂会如此生气！”
“但你忘了，你不只是你自己，你还是咱们这个荣国府的未来当家人。你方才之言，却半点未曾想过贾家！未曾想过荣国府！”
“你是不是觉得，如今的荣国府是我的荣国府，未来并不确定与你有没有干系。所以你只需要想着你自己，不需要为其他多加考虑？”
“父亲明鉴！儿子生是荣国府的人死是荣国府的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儿子绝对没有独立门户的心思！”贾琏毫不迟疑地再次叩头。
贾赦冷哼了一声，“你若真有这份心气，我倒是还高看你一眼！”
没有自立的心气，却又不知道顾全大局，连自己最大的优势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跟着林如海学了些什么东西！
“父亲你在说什么？”贾琏不敢置信地望着贾赦。
“行了行了！别跪在我面前碍眼！”贾赦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指着贾琏方才坐过的椅子道，“你先到那边坐着去！”
贾琏委屈地扁了扁嘴，缓缓爬起来。跪久了腿麻，他起身之时忍不住踉跄了下。不想贾赦不仅没起身搀扶他，竟是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
幽怨地看了贾赦一眼，贾琏磨磨蹭蹭地挪过去坐下，眼睛倒是全程没错过关注贾赦。
贾赦朝着贾琏翻了个白眼，“行吧，你再来说说，你方才那一问，错在了何处？”
“老爷说我未曾想过贾家和荣国府，定是这几位举人与我宁荣二府有大用。”贾琏眼神闪烁着推测，“正好此时的宁荣二府堪称空中楼阁，上头你和珍大哥哥虽有圣眷，但我们二府在朝中无人，下一辈的子嗣也未能派上用场。”
“若他们能高中入朝，与我二府守望相助，他们有了靠山便于立足，我们府上添了助力，子嗣也有了更多成长的机会，正是互利互惠之事。”
“不仅如此，若有了他们三人当范例，之后可能还会有其他愿意与我们交好的读书人，这是为我们贾家增加了另外一条路。”
贾赦看着贾琏的眼神和善了一点点，点头道，“你继续说。”
贾琏缓缓道，“我是父亲的嫡长子，是人尽皆知的荣国府继承人，便是此时我做不得主，往后总有当家的日子。”
他脸色暗了几分，懊恼道，“若是我方才的话被人传了出去，父亲安排的这条路，便是能走也要多添坎坷，甚至有可能根本便走不出去。”
“且此事一出，我之短视怕是会成为京中高门的笑话，更是不知要给家中增添多少麻烦。”
“还有，”贾赦冷冷道，“上头人吃肉下头人喝汤是正常，但若是上头的人只顾自己，下头的人随时会被抛弃，你又如何要人归心？”
贾琏若有所思了好半晌，郑重向贾赦行礼，“多谢父亲指点！儿子受教了！”
贾赦摆摆手，“看来你也不是不懂，只是关乎己身之时，容易失了分寸。今日这间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你的话暂且不会传得人尽皆知。但‘谨言慎行’这四个字，你可千万别再忘了。”
说出“谨言慎行”四个字，贾赦不由得想起当初贾琏离京之前在贾母面前夸下的海口，尤记得当时他还借此狠坑了二房一把。如今再看，竟是贾琏的老毛病没改好啊！
“是！儿子知道了！”被贾赦的眼神提醒，贾琏也想起了当初的事情，微红着脸答应下来。
只是，应下之后，贾琏才反应过来，贾赦说的是“暂且”不会传得人尽皆知，而不是不会外传。是父亲说错话了？
不对！贾琏摇头，父亲本就是在提醒他要谨言慎行，定不会当场犯错。所以……他迟疑地看向贾赦，“父亲，你方才说的‘暂且’二字，莫非是要儿子将此事暗中传扬出去？”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贾赦一脸迷惑地回看贾琏，“我为何要你去做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
“那，父亲是有别的安排？”贾琏脸上的迷茫不比贾赦少。
贾赦答道，“没什么安排，只是你的这些事，我举荐你时，会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子……告诉雍亲王爷。故而他会不会往外说，或者何时会传扬开来，全都说不准。”
贾琏惊骇地站起来，“父亲，你还要把这些事情告诉雍亲王爷？！”
“你既然也答应了举荐考验之事，我自然也该将你的情况说得清楚明白才行。”贾赦理所当然地道。
“可是父亲！”贾琏有些不甘心。
贾赦直白道，“若是想我帮你，那就按我说的做。否则，你就自己去找你珍大哥哥或是其他人，走别的门路吧！”
贾琏脸上浮现出一抹委屈，狠狠咬住嘴唇，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