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第245章“你倒是会耍滑头！”……
第245章第245章“你倒是会耍滑头！”……
“你倒是会耍滑头！”皇帝意味不明地道。
先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子,最后又拿出这副讨好卖乖的模样，这是一门心思的消减罪责。
贾赦继续讨好地笑，答得也直白,“臣没什么大本事，但身为一家之主，总也要担起责任,尽己所能护一护身后无辜的家人。”
“你又说了一次‘无辜’，可是有什么说头？”皇帝精明地盯住贾赦。
“皇上英明！”贾赦灿然一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他认真地向皇帝分析，“皇上你看，金陵贾家这么些年连个举人都没有,却能成了金陵数一数二的大族,若非他们与京中联系甚密,绝不至于此。”
就算金陵贾家乃是依靠与各家族联姻借力，才得以形成浩大声势,但这些家族也不是傻子,只以金陵贾家本身的能耐,他们顶多看在宁荣二府的面上客套几分,可不会随便联姻。
唯有金陵贾家与京中联系紧密，各家族相信京中有人为金陵贾家撑腰,这才可能会有如今的局面。
而这些与金陵贾家联系甚密、造成如今恶果之人,绝对称不上无辜,无论他们受到什么惩罚，贾赦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但是京中族人，从来都是依附宁荣二府过活，并未沾染金陵的好处,却要被他们连累的话，这些京中的族人也太冤了些。
听了贾赦的辩解，皇帝轻哼，“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话中的指向，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
金陵贾家背后有靠山，但贾赦和贾珍察觉不对便果断分宗，绝非纵容他们的人。这么一排除，金陵贾家的靠山，除了刚刚被贾赦分出去的贾母和贾政那一房，还能有何人？
“任何惩罚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皇帝重复了下贾赦的话，板着脸看向他，“你是不是还想要朕赞你一声大义灭亲？”
“不不不！臣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贾赦连连摆手，极力维护自己的清白，“臣也不瞒皇上，自从那日臣进宫求陛下分家，被分出去的那些人，在臣心中早已不算亲了。”
“因着国法家规，臣不可视之为仇、尽情报复，但臣心眼小，却是巴不得看到他们倒霉的。”
“你对着朕，何以如此坦诚直白？”皇帝看着贾赦的眼神阴晴不定。
贾赦说得更直白，“臣无有大才，唯有几分小聪明，平生夙愿就是当一个悠然自得的纨绔。有皇上圣命、海晏河清，臣这纨绔才能当得稳当。”
“再有当初臣府上生乱，亦是有皇上庇佑，臣方才得以安泰，还能有幸升了爵位。皇上于臣有大恩，故而于情于理，再退一步便是为了臣的安稳荣华，臣也不该有藏私欺瞒之举。”
审视了贾赦好半晌，见他身姿不闪不避，眼神澄澈坚定，皇帝淡淡道，“罢了，你去这一趟，虽未能竟全功，却也事出有因，还大大的扰乱了局势，自此之后，金陵贾家之事，再不与你们相干。”
“多谢皇上隆恩！”贾赦满脸感激地向皇帝行大礼。
“行了行了，赶紧坐下吧。”皇帝笑着摆手道，“省得朕这儿子看不下去闹腾。”
贾赦身形微顿了下，才恢复镇定坐了回去，口中笑着回皇帝，“皇上这话臣可不信，王爷最是稳重端肃之人，行事向来有章法。就算有事情看不过眼，也绝对不会作胡闹之举，而是论理解围才是。”
话音刚落，屠渊顺势冲着皇帝开口，“贾侯爷说得极是，父皇你可不能冤枉了儿臣。”
“朕冤枉你？”皇帝朝着屠渊翻了个大白眼，“你敢承认，方才要是朕没说金陵之事与京中无关，你不会出言反驳？”
屠渊镇定自若地道，“可是，这与闹腾有什么关系？此次南下，贾侯爷襄助儿臣良多，许多消息正是有贾侯爷作掩护，才能未有损耗的查探清楚。”
“贾侯爷有大功，就算在金陵贾家之事上有失责之处，这些功劳也能抵消部分罪责才是。”
看看屠渊义正言辞的脸，又看看贾赦望着屠渊险些要放光的眼睛，皇帝冷笑两声，“行行行！你们这一趟江南之行，竟走了个心有灵犀回来！这会儿可真真是默契十足！”
屠渊轻笑着颔首，“多谢父皇夸赞。”
“朕不是在夸你！”皇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儿臣妄自揣测圣心，请父皇恕罪！”屠渊毫不迟疑请罪。
他这儿子是近墨者黑了吧？皇帝瞟了眼贾赦，挥手赶人，“既知道错了，那就给朕滚回去思过！三日过后，再来见朕！”
“皇上！”贾赦霍然擡头。
“是，父皇！儿臣这就告退！”屠渊压过了贾赦的声音，起身行礼道。
皇帝冲着屠渊点了点头，才看着贾赦道，“贾侯爷也一起跪安吧！”
贾赦深吸了口气，垂头起身道，“是，臣告退。”
二人退出门外，毫不停留地朝宫门走去，一路静默无言。
出了皇宫，屠渊凑近贾赦道，“我送你回去？”
贾赦毫不犹豫地命令自家马车自行回府，利索地登上了屠渊的马车。
屠渊刚吩咐了车夫出发，贾赦便撞进他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腰，小声跟他咬耳朵，“你爹是在做什么呀？！你刚回来，就要让你回府思过！”
难不成是真看上了屠渊的侄子继位？贾赦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手臂将屠渊抱得更紧。
“回京之后我本就该在府上歇息几日，思过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屠渊安抚地拍拍他的背，“让他冲着我发发脾气也不错，正好免得他憋得难受，再给气坏了。”
“嗯？他是在气什么？”贾赦松开屠渊，疑惑地问道。
屠渊淡然道，“咱们去时查到的那些不法之事且不说了，江南那盘根错节的局面，还有通州的那李氏商行，哪一项不让他气闷？偏生他还不能发作，可不就得给他找个引子才好。”
贾赦眼睛都瞪圆了，“这话是怎么说的？”
江南局面复杂，暂且不能治罪贾赦倒是能猜到，何至于令皇帝连发作也不能？还有那李氏商行的事，哪怕他们就是按乐善郡王之意行事，皇帝不忍动郡王，拿商行出出气又有何妨？
“我在江南留下了暗手，所以贾家试探之时，我才决定同你一起离开，让他们以为我无心插手。”屠渊解释道，“但若是他在我面前发了火，若漏了风声，可就打草惊蛇，将之前的布置全白费了。”
“至于李氏商行，当初我那位最受宠爱的兄长，同样是借其奶娘之手敛财。我爹一怒之下，也没让兄长过问一声，便干净利落的将他们一家全给处置了。”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就成了我那兄长心里最大的一根刺。”
如今乐善郡王走了他父亲废太子的老路，皇帝想起旧事，恼怒之余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万一旧事重演，他可受不住。
“真真是子承父业了！”贾赦摇摇头，忍不住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