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156章“还银之事，明眼人皆……
第156章第156章“还银之事，明眼人皆……
“还银之事,明眼人皆知实情如何，些许流言，不过是蹦出来一些跳梁小丑罢了,你也不需要在意的。”屠渊下巴抵在贾赦肩窝，轻轻蹭了蹭。
他知道，贾赦从小到大听到的流言蜚语极多,除非有人说到他面前，他都是当做不存在的。但是这一回，明明与贾赦无关，他却在意了。
甚至在屠渊早早给他递了消息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到了朝堂，意图将屠渊从流言中拯救出来。事情做了之后,还怕他生气,直接冲回家里躲起来。
或许这只是一件小事,也或许愿意为他解决这个困扰的人更多，但唯有怀中这个人,这一举一动,都令他觉得心中发软。
贾赦不自在地动了动,却更是确认了屠渊并没有生气,于是他放松下来，哼了两声才问道,“那些流言后头是不是没再传了？你的名声不会再被影响了吧？”
“对,他们都在说你和珍哥儿孝顺,宁荣二公后继有人。又说皇上仁德，爱护老臣。还银之事，已经没什么人说了。”屠渊微微勾了勾唇，说出了让贾赦满意的答案。
说他刻薄寡恩、逼着大臣砸锅卖铁,看似损的是他的名声，但收缴欠银之事，实是皇帝下的圣旨，这些流言多多少少也会与皇帝沾点关系。
倒是贾赦在早朝上的那番话，虽则全是私心，又都能听出是在拍皇帝马屁，但皇帝既然答应了，往后别的大臣是不是也能得到同样的赏赐？
只要有了这个想头，所有人都不会吝惜扩散这个消息，屠渊的流言自然全被压了下去。
没想到他的招数效果这么好！贾赦得意地在屠渊怀里蹭了蹭，又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你在流言中被骂得这么惨，国库的欠银可是全部收回来了？”
屠渊淡淡道，“收回来大半吧。”
以康郡王府为首的近半数人家归还了全部欠银，其他的还了近半，又主动提出了用薪俸抵债，和此后每年还多少钱，皇帝也就这么放过去了。
“你都这么委屈了，他只收回来大半就放过了？！”贾赦简直快要气得跳起来。
他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儿子有很多？硬是不把儿子的命当成命？屠渊兢兢业业忙了这许久，正的邪的各种法子都用上了，还被连累骂了这么久，成果就在眼前，皇帝竟然就放弃了？！
屠渊连忙将他抱得更紧一点，轻声哄道，“别急别急！十日之前，我们不是早就想到了他放弃的可能吗？他的想法我们改变不了，但我们可以做好我们能做的事。”
他凑近贾赦的耳朵，轻轻呼气，“来日方长，我们不急。”
温热的呼吸吹到耳朵里，贾赦浑身发麻，握紧双拳，死命克制才没放肆地往人身上蹭。
好半晌，贾赦总算镇定了些，清了清嗓子，才声音发虚地问道，“那你说我们能做什么事？”
屠渊眉眼弯弯，克制地闷笑了两声，缓缓说道，“此次还银之事，虽不全面，便能看出有些人背后有鬼。趁着这次出京，我们可以将这一路上探查一番，或许便能有所收获。”
“便是要探查消息，你也不必出京啊！”贾赦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忍不住自责。
都怪他当日他一时激愤，只顾着流言的事，竟让皇帝将子深出京的事给坐实了。以子深的身份和如今的形势，明明他留在京中，才更加稳妥安全！
屠渊赶紧抱着他晃了晃，“此事怪不得你，出京本就是我自愿的事。”
“你自愿的？”贾赦擡手推开屠渊，一脸不善地瞪着他。
“去年我代父理政之时，才知道坐在那高台之上会有多么忙碌。”屠渊顺势将双手搭在贾赦的肩膀，深深地望着他，“若我有幸得以掌家，或许往后便再没了外出的机会。”
贾赦点头表示理解，若屠渊继承了皇位，空闲之时定然比之前还要少，那么他除非如皇帝一般出巡，便只能关在那四四方方的宫城之中。
但想想皇帝几次出巡造成的国库欠账，贾赦不认为屠渊会生出这个心思。
屠渊抿了抿唇，又道，“但若我不幸不能掌家，想来更是没了出京的机会。”
一个在皇帝病重之时代理过朝政、又得满朝文武默认继位的皇子，若最后不能上位，不管赢家是谁，都不可能不心存忌惮。到得那时，他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就更别提离开京城了。
“绝对不会有这种可能的！”贾赦神情一肃，无比笃定地道。
屠渊微微笑起来，“往后的事我们先不提了，但此时是我离京的最好时机。”
最后这批还钱的人全是被屠渊逼着才会出银子，一个个绝对不会对屠渊有什么好心，京中那些难听的流言便是最好的佐证。
若屠渊还留在京城，立刻变会成为他们的靶子。皇帝拿贾家之事做由头将他派了出去，少不得也有让他躲一躲风头的意思。
再有一点，此前不久，屠渊被皇帝安排了那个得罪人的任务时，他那个侄子才被封了郡王。后头屠渊忙得连轴转，他侄子却时不时便被皇帝召到身边伴驾。
这种情况下，朝堂的关注有不少会转移到他侄子身上去，正好方便他离开京城，尽情地去看一看外头真实的景象。
贾赦却忍不住担忧，“你就不怕他们暗地里对你下黑手？”
要是有那么些人脑子发晕，趁着没多少人关注，直接下手暗害他，岂不是屠渊自己往死路上走？
“所以你看我带的护卫比你多多了。”屠渊笑着答道，“而且这些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不少人跟着呢。”
贾赦又瞪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谁让你这么任性出京了？往后身边的护卫绝对不能带少了，知不知道？”
屠渊重重点头，“是，都听恩侯的。”
“真要听我的，当日我跟你爹吵架，距今这么多时日，你就该想法子让他把你留下。”贾赦鼓着腮帮子嘀嘀咕咕。
“你说的对，是我不该，是我想的不周全。”屠渊连声附和道。
贾赦翻了个白眼，轻哼道，“你也就是在哄我！你想得可周全了！只是打着你自己的主意，和我的想法不同罢了！”
屠渊便只是笑，不再说话了。
贾赦狠狠瞪着他，心里倒也明白，自己这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以屠渊的身份，许多危险不得不犯，许多事情也是不得不去做。
他算什么呢？之前他把屠渊当靠山，如今顶多也就能得一句好友，就算他心里全都是关心，得他这般哄劝，也不该闹腾得太过了。否则，他不想要他这个好友了，他可舍不得。
贾赦自己说服了自己，又哼哼了两声，才与屠渊说起其他，“出发前我们没有通气，你这一路的行程是如何安排的？”
“和你都是一样的。”屠渊赶紧答道，“我派了人跟着你的下人，一切行程安排都是照着你来的。”
贾赦轻声笑起来，“你倒是脑子转得快，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屠渊心里提着的那口气落下来，心口却又软了两分，跟着笑道，“你当时只顾着闭门谢客，就怕我找上门去，哪还能想到让人查探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