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当真?”苏定慧两眼弯了弯,带了笑意看他。
因和他在西宁州呆过,她对他的了解比想象中还要多,果然看着看着便在他高傲不可犯的脸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失神。
“本王只是顺道,来看治下如何而已。”李玄冲坐得笔直。
“王爷有正事才路过,我还以为……”苏定慧一垂眼,便看见他放在膝上的手掌悄然握成了拳,连马鞭都没松,就那样握在手里,忍着笑道,“王爷是特意到郫县。”
“郫县无甚特殊,本王为何要来?”李玄冲微昂了昂头,语气间很有天潢贵胄谁都不入眼的傲气。
察觉到苏定慧要靠近他,举起手臂拦道:“有什么便说什么,苏大夫还是不要乱动,免得叫家里阿翁误会。”
“王爷原来是这般好的人,我今日才发觉。”
苏定慧抿唇笑着,却没听他的话停下,将手一伸,顺势拿住了从他虎口垂下的马鞭尾,“那草民便替王爷将手里的马鞭拿去放好,免得王爷累手。”
李玄冲也低头看去,见她空手就拿住了马鞭,柔软的指尖离他的手掌近得不能再近,口中还总说些心疼人的话,可以称得上对他方才之言视若无睹……
李玄冲眸中一沉,借着那根马鞭,直直将她拽入了怀里,从后揽住她的腰臀,将她整个人牢牢锁在自己腿上,盯住她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本王难道在和你说笑?”
苏定慧跌入他怀中,被他身上比往日烫热的体温一烫,不由颤了颤,瑟缩了下。但听他怒意未消,那等不自在之感去了不少,轻车熟路地将两臂搭在了他肩上,笑吟吟道:“那好,我不和王爷顾左右而言他,王爷也照实回答我的话,不许隐瞒。”
“本王为什么要听你一介草民……”
苏定慧仰头看他,“嗯?”了声。
李玄冲没再说话。
默默搂住了她的腰。
算默认。
苏定慧清咳一声道:“我是草民不假,所以喜欢将话问得明白些。王爷是不是为了找我才到的郫县?”
李玄冲面不改色,仍说只是顺道。
苏定慧没在这上面纠结,既然他这时候还这样说,想来是真有什么事来的郫县。
便接着问道:“我在阿翁面前说了那些话,阿翁将药铺的契书还回去,王爷是不是生气了?”
李玄冲没回答,见她轻轻松松就说出这些,分明心知肚明得很,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郫县,徒留他生闷气……
他一下子搂紧她的腰,外衫也挡不住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憋在心里的怒火。
苏定慧并非毫无知觉,脸红了红,忍着不自在认真问道:“王爷不说话,难道是不生气?一切都是我误解?”
见他仍是闭口不言,她只好惭愧道:“看来是这样了,我以小人之心,度王爷君子之腹……”
见她自说自话,唱念做打俱全,李玄冲再也忍不住,管什么君子不君子,低头,狠狠压住了让他又爱又恨的一张口。
唇舌还是一如既往的香甜,甚至数日分别之后,不知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越发的软嫩,让他一尝再尝,只觉怎么都无法满足。
偏又让他闻到了一股幽香,喉中痒渴,趁着给她喘息的功夫,自然而然地顺着唇畔便亲到了下颏、脖颈、锁骨,离幽香越来越近……
她抱着他的脖子,没阻拦,溢出了一声嘤咛。
李玄冲瞬间清醒过来,从她身前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见她红着脸看他,羞怯却无半分抗拒,咬牙合紧了她的衣襟,亲她的唇畔也不肯了。
“不清不白之事,本王不会做。”
“我知道”,苏定慧捧起他的脸,眨眨眼道,“王爷是有心之人,所以不肯委屈我。我和王爷所想一样,也不希望王爷受委屈。方才的问题,王爷还不愿回答吗?”
李玄冲抿了抿唇,“你既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要在你阿翁面前说那些话?说也就说了,事后为何也不给本王半句解释?”
苏定慧笑道:“看来在王爷心里,我在阿翁面前说那些话的罪过还小些,阿翁归还契书也不算什么了。”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这倒是真的。
李玄冲当时是很生气,但事后想想觉得她或是在长辈面前放不开,想先瞒着,也算有苦衷。至于归还契书,更是应有之意,方老先生不知两人原是这样亲密,不愿贸然接收,算情有可原。
他给她、她阿翁的行事都找了理由,就等着她来解释了。
等了几日后,却等来她独自一人去郫县的消息,此等情势之下,难道不是畏罪而逃?
“到底你没把那块玉佩再度丢给本王。”李玄冲斜睨了她一眼,想到这里,已经心平气和许多。
苏定慧有些心虚,自也是想起了来益州路上发生的事,不敢再看他,靠在了他胸膛前继续道:“那时事出有因,已经过去了,先说回眼前的事。王爷说我没有半句解释,我是认的,当时事发匆忙,阿翁便让我来郫县了,我不好推辞。但我临行前却去了王府,想找王爷解释,可王爷去了军营,才没碰上。”
李玄冲一听,皱了下眉,“你去过王府?本王如何不知?”
又对她为人清楚得很,绝不是会说谎骗他的,眨眼的功夫已没空疑惑,只觉满心被她哄得妥妥帖帖,心花不能再怒放的程度。
“那你的意思是,不全是你的错?”
他轻哼了声,手却已经和平时一样,轻抬起她的脸看了看,将她有些凌乱的鬓发掖到了耳后。
“自然,做出这些归根到底还是我不对,我今日便是等着王爷来,亲自向王爷解释。”苏定慧伸出长指,点了点他的下颏,薄薄一层胡茬的青刺还在,有些扎手。
李玄冲对她的主动格外喜欢,还俯下身让她更容易碰到,像在哄孩子。
“你说。”
除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
“王爷好凶”,苏定慧抱怨了声,念在自己做得理亏,没和他多计较,慢慢点着他的下颏,一边道:“我不想让阿翁知道,这是真的,也不想让其余人误会,这也是真的。我与王爷,若是正经计来,乃是尊卑有别、贵贱不同的。我是个草民,至多也只是个会些医术的草民,若入了王府深宅,怕是做不来那些迎送之事。能担此大任的,非得从小浸淫其间不可。”
“那你欲如何?”李玄冲捉住她的手,放在心口问道。
“这话该我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