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美人、丹药
57:美人、丹药
三十六寨向来神秘,坐落在南方一处邻水的半岛上,天险加持人为打造的机关,令外界大军很难攻进。相应的,他们也闭塞,几乎不与外界通联。二十几年前,三十六寨突然对海盗出手,起先是小规模的吞噬,不引起注意的,几年后外界恍然,海上几乎过半的海盗都被其收编。这才引起大魏警觉,先皇派驻白家军重兵驻守边界至今。近些年,陈家一直往海上转移财宝,防的是安相截胡财产。即便安相对陈家商船的动向了如指掌,相府的势力范围也绝对伸不到海上。而三十六寨闭塞,不可能提前知晓陈家的动向。平,同高也。两边没有信息交集,陈家就有退路。“如果……安相出卖大魏,与三十六寨勾连……”陈均绎“腾”地站起身,衣袖带倒一只茶杯,姚大和小莲危矣。他胸膛起伏,自责自己还是不够谨慎,不止他,陈老夫人也绝对想不到,安相居然勾结敌国!陈家严防相府,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大魏首相与三十六寨勾结!位居首相,一人之下,安相有什么理由背叛大魏?“安相不是安展堂,他只是顶替安展堂的身份,或许,他也不是大魏人。”九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管是不是刻意,至少这份轻柔安抚到陈均绎,他吸气,吐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安相一直没给陈家致命一击,原来不是优柔寡断时机未到,也不是给他时间,而是一开始就引诱陈家往海上转移财富。太婆生前尝试过几次小规模运输,安全,无险,所以,这次趁着陈家发丧,陈均绎才敢押送大量金银珠宝跟船出海。姚大身经百战,保护小莲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船上大量的金银珠宝……陈均绎稍微冷静了一些,总归人没事才是关键。“我试试给白将军写封密信。”陈均绎道。陈老夫人曾经南下拜见过白家,在陈三和迎娶李七娘那年。不知多年过去,陈家的脸面还能不能续上。脸面不能,真金白银也能。九思站起身,走去窗边,舒展手指摩挲铜钱。窗边的方位让她想起陈老夫人,陈老夫人喜欢靠在窗边……当时老夫人建议她,试着从瑞王处下手调查,或许会看到不一样的角度。“贵妃…
三十六寨向来神秘,坐落在南方一处邻水的半岛上,天险加持人为打造的机关,令外界大军很难攻进。相应的,他们也闭塞,几乎不与外界通联。
二十几年前,三十六寨突然对海盗出手,起先是小规模的吞噬,不引起注意的,几年后外界恍然,海上几乎过半的海盗都被其收编。这才引起大魏警觉,先皇派驻白家军重兵驻守边界至今。
近些年,陈家一直往海上转移财宝,防的是安相截胡财产。即便安相对陈家商船的动向了如指掌,相府的势力范围也绝对伸不到海上。而三十六寨闭塞,不可能提前知晓陈家的动向。
平,同高也。两边没有信息交集,陈家就有退路。
“如果……安相出卖大魏,与三十六寨勾连……”
陈均绎“腾”地站起身,衣袖带倒一只茶杯,姚大和小莲危矣。
他胸膛起伏,自责自己还是不够谨慎,不止他,陈老夫人也绝对想不到,安相居然勾结敌国!
陈家严防相府,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大魏首相与三十六寨勾结!
位居首相,一人之下,安相有什么理由背叛大魏?
“安相不是安展堂,他只是顶替安展堂的身份,或许,他也不是大魏人。”九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管是不是刻意,至少这份轻柔安抚到陈均绎,他吸气,吐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安相一直没给陈家致命一击,原来不是优柔寡断时机未到,也不是给他时间,而是一开始就引诱陈家往海上转移财富。
太婆生前尝试过几次小规模运输,安全,无险,所以,这次趁着陈家发丧,陈均绎才敢押送大量金银珠宝跟船出海。
姚大身经百战,保护小莲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船上大量的金银珠宝……陈均绎稍微冷静了一些,总归人没事才是关键。
“我试试给白将军写封密信。”陈均绎道。
陈老夫人曾经南下拜见过白家,在陈三和迎娶李七娘那年。不知多年过去,陈家的脸面还能不能续上。脸面不能,真金白银也能。
九思站起身,走去窗边,舒展手指摩挲铜钱。窗边的方位让她想起陈老夫人,陈老夫人喜欢靠在窗边……
当时老夫人建议她,试着从瑞王处下手调查,或许会看到不一样的角度。
“贵妃姓白?”
“是。”陈均绎转过头看她:“贵妃是白将军的妹妹,当年送进宫也有制衡白家军的意思。”
懂了,跟逼迫李家送小儿子回京一个道理。九思冷笑一声,皇帝的掌控手段还真是简单粗暴,毫无长进。
玄之道长与十安四目相对,忽然惊呼:“安相扶持瑞王,贵妃又是白家人?老天!要是白家军也叛变,大魏南边则再无可防!”
是了,皇帝以为把贵妃留在宫里,能让白家军忌惮,忠心耿耿驻守边关。但若白家真有异心,与宫里来个里应外合,皇帝这种控制人质的手段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仅是最坏的猜测。”陈均绎快速闭了下眼,睁开:“大魏的驻军没有财政大权,靠朝廷每年拨军饷养活军队。”这是朝廷对军队管控的手段之一,离开银钱,没有哪只军队能够自给自足。
所以,陈老夫人才能用金银珠宝撬开与白家的通联,这些年陈家秘密分红给白家,换取白家出兵额外关照陈家商船。
就是说,目前飘在水上的陈家商船里,有一半乔装打扮的白家兵。
对于白家军是否通敌,陈均绎持乐观态度。毕竟还有监军的文官和兵符,想要哗变的军队本身也百死一生。
“我想进宫看看瑞王。”
册封礼上恍然一瞥,九思没记住程兆的脸,只记住一脸警惕的贵妃。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读出很多人的心思,思考对方的经历,判断出动机。
突然有一个念头闪入大脑,像是接近真相的惊鸿一瞥,很快,这些思绪再次飘走。
.
“父皇!”九思脸色苍白,掩不住的惊惧:“孩儿夜半出行,是为了炼丹的一味药引啊!”她扑通跪倒,仰视着皇帝,神情中有一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暗示。
公主遭遇弩箭刺杀,固然令人震惊于弩箭的出现,可若探查下去,公主为何要夜半出行?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在半夜三更、不带侍卫的情况下离开朝云殿?
她想好该怎么表演且能令皇帝相信了。
有些时候,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对方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关键在于彼此交锋时,如何用话术诈出对方的秘密。
九思觉得章益阳都能哄得皇帝团团转,在装腔作势这一点上,自己没有问题。
皇帝对视上这股不可言说的视线,一双眼睛映射出心中的地狱业火,但很快,他眨了下眼,不再跟九思眼神交流,而是吩咐所有内侍退出殿内。
很好,生怕被人听见。说明章益阳过往炼的丹,真不是什么正经正常的药材。
九思的目光保持不动,说得义正言辞:“章益阳那狗贼于炼丹上造诣颇深,父皇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加了不一样的药引,吃完就是有效果。他千不该万不该,居然生出不臣之心!活该被焚化!”
皇帝的脸涨红了,有效果这事……当着子女的面提出来,真是不成体统。但是没了章益阳的丹药,他真的又不行了……体内真的很难抵抗那股诱惑力。
他犹豫了一下,发现跟这个女儿之间其实没什么共同回忆,他没见过她一路成长起来的变化,没见过她儿时的模样……总之,没什么情感联系。那就当她……当她是一个修道之人。
对,她是修道之人。他稍微往前倾身,眯起眼睛:“你能炼出……那种丹药?”
答案呼之欲出。九思不敢松懈,得让皇帝不停说话:“可以的,烧山观二层楼儿臣也去过。”
皇帝迟疑了,好像有些困惑的样子:“朕还没上去过呢。”
九思握紧手指,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也许皇帝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等她推翻自己,就听皇帝卸下了伪装,呼吸加快:“烧山观大殿中有间密室与二层相通,每次自有‘贡品’从天而降,朕知道,是章益阳耍的花招儿,但那些女子真的任由摆布。”
九思下颚一敛,极力控制住内心升腾而起的愤怒,扣紧的手指微微发抖。在下一刻与皇帝的对视中,目光快速扭曲成虔诚:“烧山观虽然付之一炬,但并不是不能复制——”
九思停了一下,一方面给皇帝自己思考,另一方面,她要缓冲一下,避免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
最后,她还想考验一下皇帝的底线,于是再次开口,声音温和且平静:“其实,药引中加入活人要比尸体……更有助于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