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疑云重重
39:疑云重重
今夜陈府无人入睡。孟九思洗好葡萄坐在院子里看星星,人总归是要离开的,在心中怀念便好,相信陈老夫人也不会介意她守不守在灵堂前。安相三番五次派人刺杀她,总要想办法解决,被人盯着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原本陈家对抗相府,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深度参与,今日死里逃生后,这点犹豫没有了。要在被杀之前先杀人,这是她一贯的立身之道。孟九思反复摆弄着铜钱,计算出路。可惜在章益阳临死前没来得及逼问更多关于安相的阴谋。圣女图是什么?都没听说过,看过的书籍上也没有提及,她看的书够多了。看来有必要入相府看上一看。就这个原因吗?迷信谶图不让皇家生女?这也太荒谬了。她一口接一口吃光了半盘葡萄,正要泡点热茶喝,忽然听见院门声响,连忙探头看去。玄之道长回来了。贞娘是宫里的人,被皇后暂时留在朝云殿。玄之道长跟她约定好,等修建神宫的事宜告一段落,便用此功劳换她自由,一起离开京城。眼下,章益阳已经死了,贞娘也找到了,玄之道长却感觉越来越不安。福祸相依,这段日子太顺,会不会前面有个大祸在等着。门框上悬挂着一圈孝布,他皱了皱眉,这种心理暗示非常不好。“师父?”孟九思见玄之道长站在门口发愣,喊了一声,然后从屋里又拎出一把椅子,摆上果脯和油饼。待玄之道长坐下,才轻描淡写地讲了这一日发生的盯梢、伏击和陈家丧事。“又是弩箭!”玄之道长面露惊骇,这也太猖了吧。早上马车被盯梢儿,陈均绎在途中有察觉,安排了几个会功夫的婆子留在朝云殿内,朝云殿外亦有士兵守卫,贞娘留在那里,安全有保障。心事重重的玄之道长掰开一小块油饼放入口中,温的,刚热过不久,咀嚼了一会儿,谨慎道:“小九,为师觉得可以相信皇后。”这么多年过去,皇后对朝云公主仍旧惦念、伤心、维护,可见心中万般不舍。玄之道长顿了顿:“安相动了杀心,单凭咱们师徒能抵抗多久?陈家眼下也是风雨飘摇,索性亮明公主身份令其忌惮,还能背靠中宫得到庇护。”孟九思哼笑…
今夜陈府无人入睡。
孟九思洗好葡萄坐在院子里看星星,人总归是要离开的,在心中怀念便好,相信陈老夫人也不会介意她守不守在灵堂前。
安相三番五次派人刺杀她,总要想办法解决,被人盯着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原本陈家对抗相府,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深度参与,今日死里逃生后,这点犹豫没有了。
要在被杀之前先杀人,这是她一贯的立身之道。
孟九思反复摆弄着铜钱,计算出路。可惜在章益阳临死前没来得及逼问更多关于安相的阴谋。
圣女图是什么?都没听说过,看过的书籍上也没有提及,她看的书够多了。
看来有必要入相府看上一看。
就这个原因吗?迷信谶图不让皇家生女?这也太荒谬了。
她一口接一口吃光了半盘葡萄,正要泡点热茶喝,忽然听见院门声响,连忙探头看去。
玄之道长回来了。
贞娘是宫里的人,被皇后暂时留在朝云殿。玄之道长跟她约定好,等修建神宫的事宜告一段落,便用此功劳换她自由,一起离开京城。
眼下,章益阳已经死了,贞娘也找到了,玄之道长却感觉越来越不安。
福祸相依,这段日子太顺,会不会前面有个大祸在等着。门框上悬挂着一圈孝布,他皱了皱眉,这种心理暗示非常不好。
“师父?”孟九思见玄之道长站在门口发愣,喊了一声,然后从屋里又拎出一把椅子,摆上果脯和油饼。
待玄之道长坐下,才轻描淡写地讲了这一日发生的盯梢、伏击和陈家丧事。
“又是弩箭!”玄之道长面露惊骇,这也太猖了吧。
早上马车被盯梢儿,陈均绎在途中有察觉,安排了几个会功夫的婆子留在朝云殿内,朝云殿外亦有士兵守卫,贞娘留在那里,安全有保障。
心事重重的玄之道长掰开一小块油饼放入口中,温的,刚热过不久,咀嚼了一会儿,谨慎道:“小九,为师觉得可以相信皇后。”
这么多年过去,皇后对朝云公主仍旧惦念、伤心、维护,可见心中万般不舍。玄之道长顿了顿:“安相动了杀心,单凭咱们师徒能抵抗多久?陈家眼下也是风雨飘摇,索性亮明公主身份令其忌惮,还能背靠中宫得到庇护。”
孟九思哼笑一声:“我们相信皇后,皇后相信我们吗?”
她心中对皇后有怨,皆因当年中宫的人默许太医戕害婴孩,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皇后的授意?刑克父母,不仅有父,亦有母。章益阳是胡扯,可难免听者宁可信其有。
玄之道长默默吃着饼,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师父放心,我准备看看圣女图再做打算。或者,直接做掉安相呢?相爷被杀,京城会不会乱?”孟九思表情平淡,心中计划着可能性。
杀掉安相,陈家的事情可以解决,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拿着陈家的钱出海。她只想报复当年害她之人,太医、监正、相爷……
可现在有一点让她生出顾虑:安相是陈均绎的亲爹,那她岂不是成了陈均绎的杀父仇人?杀了他爹,他会不会生气?
一想起他生她气的样子,她忽然有些难过。
玄之道长被一口饼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孟九思帮他找水,顺着后背拍了拍:“您慢点吃啊。”
玄之道长喝口水缓了缓:“小九啊,陈家暗地里那么多高手,要是能随随便便暗杀相爷,早就动手了,哪那么容易啊。为师觉得,实在不行咱跑路吧,你要是对恢复身份这事没执念,咱就跑去海上,谁也找不到咱们。”
小九说过,余生想要随心所欲,去见见大海那边的未知。他们原先没有钱,也没有办法打造理想远航的大船。如今,有陈家的财富打底,若是斗不过安相,还是尽早跑路保命要紧。
他当年就是打不过章益阳连夜跑路,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相府岂是想闯便能闯的,弩箭一出,再好的轻功也白费,玄之道长不想小九频繁冒险。
一次两次侥幸,哪能次次都平安。
“我是想出海看看,但不是现在,要不师父带十安和贞娘先走?我有陈家做靠山呢。”孟九思亮出胸口挂着的鱼牌,笑嘻嘻:“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啊,太婆还没下葬呢。”
接过鱼牌就要帮陈家对抗安相,这是当初陈老夫人和小九约定好的,怎么能拿了好处不办事呢,那不成骗子了。
“你叫什么太婆?”玄之道长眼神中充满无语:“你不愿走,是不是舍不得陈均绎?为师过来人看的明白,你啊,色令智昏!”
“我是守诺……”
“守个屁……”
院门随即被打开一道缝,师徒二人闭上嘴齐齐看过去,只见十安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地回来。
“这孩子心善,都没见过陈老夫人还哭丧得如此伤心。”玄之道长翘起二郎腿,用两指夹起一片果脯扔进嘴里。
十安脸上的表情痛苦又无助,孟九思诧异,迎上前问:“你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师姐……”十安哇地一声哭出来,抱住孟九思的双肩微微颤抖。
“哎,哎,怎么回事?”玄之道长擦了擦手,十安这孩子从来不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情绪如此激动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坐下来慢慢说,师父帮你解决。”
十安被玄之道长按坐在躺椅上,眼神空洞,嘴角下垂,像一朵被生生摘下失去滋养的花瓣。
“师父师姐,我骗了你们,其实我姓刘,我娘姓安,我本名叫刘家安。”
玄之道长和小九对视一眼,两人还真不知道十安的来历。当初捡他,他是小乞丐,纯粹是觉得多个徒弟给小九打掩护,不至于让别人轻易怀疑她的身份。
“我娘本名叫安展颜,后来嫁给我爹才改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