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世间多情总被无情苦，情深意重劳燕飞，何苦来哉。

情急之下，沈寒岁顾不得什么计划、话术，直接冲着陈恩慈大声道：“我有办法把你送进轮回！”

手底下的挣扎变小了一点。

沈寒岁松了口气，继续说：“李幼清多年受人香火供奉，又有你自碎魂魄保住真灵，如今已经能够正常转世，在愿力加持下，她说不定来世还有机会一窥今生，你难道不想和她再续前缘吗！”

“......”

挣扎停下了。

顾颜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松手，但下一秒一滴水痕落在他卡在陈恩慈脖子上那只手的手腕上，湿淋淋的，砸开迸溅出一个小小的水花，居然同现实无异。

他低头看了看，是红色的。

血泪！

两道鲜红的血痕从陈恩慈眼眶中蜿蜒着流下来，他本就面色扭曲，愣愣的还未恢复，此时更是形貌可怖，状若恶鬼。

“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一样，顾不得自己现在还被压在地上，手脚并用就要去抓沈寒岁，“你说什么？！我还能转世？我还能见到她？你说啊！你快说啊！我真的还能见她？！哪怕，哪怕是，一面，再见一面，让我再......见她一面......”

他挣扎的实在是太过强烈，竟真的挣脱了一瞬间，但很快又被控制住，只能颠三倒四地追问，挣扎的动作丝毫不停。

沈寒岁闭了闭眼。

世间多情总被无情苦，情深意重劳燕飞，何苦来哉。

“清清。”

顾颜卿抬眼看他，虽还是少年模样，凛凛风骨却已然初现端。

你做无情人吧，千千万万年，大道朝天，仙道昌隆，不要被任何人绊住脚步，师父不怪你。

“没什么，将他松开吧。”沈寒岁错开他的视线，终究也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陈恩慈已经挣扎了有一会儿了，即便是在环境中也是要耗费精神的，何况他的状况本就不好，现在只能一遍一遍重复追问那些话，却完全无法再挣脱顾颜卿的控制。

顾颜卿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评估他是否还有反抗能力，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才将其松开。

“陈先生，我并不想和一个疯子进行交流。”

见他还想要冲过来，沈寒岁冷淡开口。

陈恩慈的身形猛地顿住，从他的动作和一些细节上看得出他十分的焦虑，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动手的欲望：：“我......抱歉，但你，您刚刚说的——”

“是真的。”语气笃定。

“还望仙长帮我。”巨大的惊喜落在眼前，陈恩慈毫不犹豫跪下，如同所有虔诚朝拜的信徒，“小子鄙薄，自知于仙长无大用，但有所命，粉身碎骨不敢推辞，只求仙长容我再见爱妻一面，三途往生，只是道别也好。”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此刻，他还是那个无能为力的普通男子，求神拜佛，徒劳无用。

谁能救他出泥沼，谁才是他的神灵。

目睹此景。

顾颜卿心无波澜，沈寒岁唯有长叹。

能将人改变至此，情之一字，纠缠甚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