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知后觉自己的长辈威严没了。

顾颜卿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挂上床幔，昏暗又温暖的私密环境看起来实在好睡，沈寒岁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犹豫了一下，成功说服自己就赖一会儿床，然后立马起床洗漱。

然而就像每天早上被闹钟叫醒之后一遍遍催眠自己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结果喜获迟到的倒霉学生/社畜一样，沈寒岁成功被顾颜卿堵在了床上。

屋内的光线并不刺眼，沈寒岁眯着眼冲着空气发呆，思考人生三大哲学，感叹时间的流速真是奇妙的东西。

眼一闭一睁居然已经半个时辰了。

“师尊，青的饭已经做好了，再不出去开饭竹萌萌就要闹了。”

沈寒岁翻了个身，清醒了点但有限，挣扎道：“他又不用吃饭，闹什么。”

顾颜卿在他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之前拽住了被子，叹了口气：“我们这次下山没带他，他觉得你又要不要他了。”

蠕动的蚕宝宝安静下来了。

记忆的恢复需要一个过程，三天长睡加上药材温养也才想起了点年少的经历，但许多感受倒是提前感应到主人的变化，敏锐的不得了，被这话一点，沈寒岁后知后觉地冒出了点儿心虚，甚至觉得小徒弟的表情都带着幽怨。

“咳，怎么会。”沈寒岁小声，“不是给他留了信吗，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顾颜卿一针见血：“可您刚回来就被带进了丹房，紧接着就睡了三天三夜。”

“他还只是颗小竹子。”顾颜卿说。

这语气就像在说“我还是头小狼的时候你就把我抛下了”，沈寒岁被自己的想象激得打了个哆嗦，麻溜儿的掀了被子，下床，一气呵成。

“我觉得我已经睡好了，正好有点饿，走吧！”

他穿着亵衣就闷头往外走，可见是非常心虚了，顾颜卿不免失笑，眼疾手快把人拦住了：“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师尊好歹先把衣服穿上。”

说着，顺手将一旁叠的整齐的衣物抖开，示意沈寒岁抬手。

沈寒岁已经是被侍候惯了的，当着徒弟的面毛毛躁躁让他觉得有些赧然，没多思考就顺着顾颜卿的话动作了起来，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听话的不得了，最后坐在铜镜前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长辈威严没了。

虽然早就没了。

顾颜卿手脚利落，三两下就给沈寒岁束好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支深褐色的古朴簪子插了进去，上下打量了两眼，满意地点点头。

“师尊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沈寒岁对着镜子看，他今日是白底清竹绣纹的外袍，内里用同色腰带松松束了，长发半挽，褐色的簪子像是一支遒结的枯枝，下半截被削的光滑，上半截却张牙舞爪的盘曲伸展着，只有边缘一点绿色是亮眼的，和沈寒岁今日的衣袍十分相称，一派仙风道骨的味道。

沈寒岁眼前一亮，差点不敢认那是自己。

“清清的眼光当然是极好的。”他笑，“比我这个做师尊的好多了，能有什么不满意。”

顾颜卿笑的含蓄：“师尊喜欢就好，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