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注定的那一位、帷幕后的那位
斯内普和海洛黎亚等了整整三天。令人失望的是,尼可勒梅始终没有出现。
“好吧,”海洛黎亚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嘟囔着,“看来我们是在浪费时间了。”他将这两天买的伴手礼塞进皮箱,“也许这就是贪婪吧——短生种总是试图获取不属于他们的寿命,哪怕代价如此可怕。”
斯内普一直保持着沉默。从期限到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异常安静,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我们再去拜访他们最后一次吧,”海洛黎亚扣上皮箱,叹了口气,“临走前总该确认一下他们的近况……即使他们拒绝了我的帮助。”
斯内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当他们再次来到那座歪斜的塔楼前,四周静得可怕。敲门无人应答后,他们用开锁咒自行进入。会客厅和起居室空无一人,连壁炉里的灰烬都是冷的。
“奇怪,”海洛黎亚皱眉,“难道尼可勒梅出去遛弯了?”
他们在客厅等了约莫一刻钟,依然不见人影。最终,两人决定下到地下室查看。
地下室比上次来时更加阴冷潮湿。床上,佩雷纳尔夫人的状况明显恶化了——她几乎就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海洛黎亚轻手轻脚地走近:“夫人,请问尼可勒梅大师去哪里了?”
床上的躯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斯内普什么也没听见,但海洛黎亚却认真地点点头:“嗯……嗯……我明白了。谢谢你。”
他转向斯内普,翡翠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格外明亮:“我们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门关上了,这个地下室再次回归了黑暗。
在塔楼最顶层的实验室里,一块血红色的魔法石悬浮在炼金台上,即使在黑暗中,它依然如流动的鲜血般闪耀。
角落里,尼可勒梅蜷缩成一团,不仔细看几乎认不出那是个人形——更像是一具披着破布的尸体。
“你确定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好意吗?”
他身边的人问。
威卢莫斯——“注定的那一位”、“帷幕后的那位”,掌管生命终结的神明——正倚在石墙上。他随意地揽着一把巨大的银色镰刀,透过窄小的窗户望着街道上并肩而行的海洛黎亚和斯内普。
尼可勒梅只是瑟缩得更厉害了。他回答不出死神的问话。
他惧怕死亡,这种恐惧驱使他创造了魔法石,即使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延长痛苦的骗局。自从使用了魔法石,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那个银发青年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罢了。
“好吧,”死神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已经失去了。”他走向炼金台,随手拿起那块血红的魔法石在指尖把玩。
尼可勒梅看到这一幕,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但他已经无法移动了。
死神端详了片刻,突然露出厌恶的表情:“劣质的东西。”他随手将魔法石扔了回去,石块在台面上弹跳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它闪烁了几下,如血一样流动的光芒就熄灭了。
“那是一个好孩子,我向你保证,如果你错过了他的好意,那就是大错特错。”死神说。
尼可勒梅剧烈颤抖起来,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海洛黎亚与死神熟识。如果他当初接受了那个青年的帮助……
“后悔了?”死神发出低沉的笑声,“想要我赐予你一个不痛苦的永生?你以为我是什么?仁慈的上帝?善良的天使?还是说……你以为我是那个天真的海洛黎亚,那颗慈悲的星星?”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踏进了空间的裂隙,整个人的身体都消失了。“好好享受你的‘永生’吧,尼可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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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芙洛里安静地坐在普林斯庄园的门廊下,露比在她身边记得团团转。
她现在是普林斯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大管家了,新生的家养小精灵还太稚嫩,她骄傲的包揽了所有事。但现在她因为小主人的固执而焦头烂额。
“外面风大!回去吧小主人!回去吧!”
艾芙洛里乖乖巧巧地拒绝:“不,我要等。”
露比的大眼睛立刻盈满泪水,开始用头撞旁边的廊柱:“坏露比!坏露比!不能让小主人在冷风里等!如果小主人生病了露比就——”
“我命令你不许惩罚自己。”艾芙洛里赶紧说道。
露比立刻僵在原地,可怜巴巴地站着,耳朵耷拉着。
艾芙洛里松了口气,“海洛黎亚和先生今天会回来吧?”她望向庄园大门的方向。
露比抽了抽鼻子:“是的,他们来信说今天回来。”她突然又激动起来,“但没说具体时间!小主人可以先回屋等!露比会准备热可可!”
“帮我把热可可拿到这儿来吧。”艾芙洛里点了点头,继续——固执地坐在门廊下。
晚归的“普林斯夫夫”风尘仆仆进了庄园。
他们一眼就看见小姑娘坐在门廊上打瞌睡。
露比正蹑手蹑脚地给她裹上一层厚厚的羊毛毯。
海洛黎亚惊讶地挑眉,示意露比不要出声。他轻轻唤道:“艾芙洛里?”
她没醒,露比压低声音汇报:“小主人这几天可努力了,天不亮就起床,午休时间还在看书,今天上了整整一天的课——礼仪课、天文课和拉丁语课……”
海洛黎亚忍不住咋舌。这些课程都是纳西莎安排的,虽然知道她是把艾芙洛里按照一个贵族家庭的继承人的培养,但这孩子未免也太拼命了。
他知道艾芙洛里是想尽快成长起来,好帮上他们的忙。
台阶上凉,他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
还怪重的。
这让他心里有点遗憾。要知道,在力量全盛时期,他可是能单手拎着几百斤的狼人往地上砸的。现在的身体……
斯内普注意到了这一点,低声说:“我来吧。”
然后僵硬地接过熟睡的艾芙洛里。他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小孩,手臂像捧着什么易碎品似的绷得笔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