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梅花

第58章梅花

“我怎会和他一样？”

虽然知道她是顺势开了个玩笑，但凌准还是想为自己的立场辩解一下，“我如果认定了一个人，便不会给自己留下回头的余地，更不会东张西望，扯那些有的没的。”

说到这里，他暗恨自己词汇的匮乏。

什么回头、张望、有的没的，干巴巴的，毫无诗意可言。

要是能打动她，那才是真见鬼了。

果然，许含章听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打量着不远处一家店铺的招牌，笑着说：“我们到了。”

鹿皮小靴碾过一地洁白的碎雪，踏上了低矮的台阶。

“这位娘子，里面请！”掌柜早就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了这位袅袅行来的小娘子，又观她穿戴虽不甚艳丽打眼，却样样都是极上等的料子，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殷勤，将厚重的门帘挑起，笑容可掬地招呼道。

随着门帘卷起，一道暖烘烘的气息立刻从屋内溢出，将许含章兜帽上粘着的雪粒熏成细小的水珠，有几滴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倏地滑落，沾湿了披风上缀着的银鼠毛。

冷意和热意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便摘去了兜帽披风，向对方浅浅一笑，道出了来意，“我想买个花瓶，劳烦您给我介绍一下。”

真是好相貌，好身段！

掌柜咽了咽口水，想要多看上几眼，却冷不丁迎上了凌准阴沉的目光。

但凡是个男人，就懂得其中的威胁。

他只得讪讪缩回头，带着二人走到陈列花瓶的红木架子前，拣着贵的卖力推销了起来。

“这个是花样最新的，那个是釉色最剔透的，顶上摆的是最轻巧的，瓶身相当于一叠宣纸的厚度，敲起来有非常动听的声音……”

哼，看老子不坑死你个冤大头！

掌柜悄悄地瞟了凌准一眼，心下恶狠狠道。

但他介绍的这些也确是上等的货色，每一件都图案逼真，色泽鲜艳，晶莹如玉，造型流畅而优美，让人见了便爱不释手，想捧着好好赏玩一番。

许含章却没有这种感觉。

知道了瓷器里的乾坤，她实在是对它们爱不起来。

“小娘子，你是一样都没有相中吗？”

瞧着许含章淡漠的神色，掌柜好生失望，又存心想显摆一下，便吭哧吭哧爬上阁楼，小心翼翼捧了个细颈圆身的花瓶下来，“这是刚烧制的新货，还没来得及摆出来。”

他在店里已呆了七八年，自认眼界很高了，却也没见过这样的极品。

它的质地清澈通透，对着灯光看去，隐约带着一抹朦胧的纤影，犹如月拥霁云，披光含雾。线条婉约秀致，如美人的肩颈。瓶身上绘着一丛粉彩的重瓣牡丹，花蕊和枝叶纤毫毕现，在他灵活的展示翻转下，花瓣似是已活了过来，要从瓶身上飞出，纷扬飘洒。

但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个醉卧花间的绯衫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