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没有

第364章没有

“咳！”

而在升平坊里，凌准也干咳了两声，尴尬地望向对面的凌审行。

或许是因为在冬日接连失去了魏主簿、周伯两个好友，且他们都死得比较难看，凌审言一下就憔悴了许多，鬓发间染上了些许银霜。

“我心里清楚，他们是咎由自取。况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凌审行的态度倒甚是洒脱，“还是说吴娘子吧！从一开始，郑元郎的观察就错得很离谱。因为，那个根本就不是草。我给你打个比方得了——你家是开医馆的，那有没有进过虫草的货？就是那种在冬日里死翘了，来年被周围长出的菌丝给包裹住了尸体的东西。据说，吃了它能延年益寿、滋阴补阳、美容养颜、强身健体……反正翻来覆去的，也就这些药效了。而那株草的性质，其实和它很接近，也是由虫变出来的。”

又道：“起初，我以为吴娘子真有什么特殊之处，才让老周动了惜才的心，拼着油尽灯枯，也要结一段师徒的情分。”

“然后，我又以为只是想着自个儿快要死了，不甘心那一身本领就此埋没，就随便拎了一个现成的人敷衍。后来，你去到客栈，跟她相处了一会。而我独自回房，在路过她的屋门时，突然就有了一种很古怪的直觉。”

这直觉驱使着凌审行悄悄潜进去，看到了那株红红绿绿的草。

“一看到它，我就晓得那个老家伙果然是没安好心！”

因为，凌审行知晓它的邪门之处。

“很久以前，老周就什么都不瞒着我，什么都愿意和我说。我清楚的记得，某次醉酒后，他神神叨叨跟我说他有一个宝贝，是能伪装成草木的虫子。不知是在瓦罐里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还是九九八十一天……反正，就是花了很多天才弄出来的。”

据说只要将其放在床边，让它吸食活人的精气。那活人在睡着后，就能在梦境里清晰地看到以后发生的事情，除去变数，大多都是准确的。

当然了，世上没有不要钱的便宜可占。

想要看见将来，必定是有代价的。

“那个代价，就是寿数。”

“越想要灵验，越想要保证万无一失，所付出的精气就得越多，这样才能彻底压下所谓的变数。也就是让其中一个发红的叶片也转绿，断不给它以反水的机会，好让自己的预测愈发准确。”

精气付出的越多，就越发损耗此人的心神。

相应的，寿数也长不了哪儿去，和精那个尽、人那个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老周因为心里头牵挂着远在南诏的家人，一不注意就把那玩意儿用得多了，自己才慢慢衰老成和枯树皮差不多的模样。”

“不过，你可别误会我。我对这玩意没有尝试的兴趣，虽然头发白了点，但我皮肤还是很嫩的！”

凌审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话锋一转，“你说吴娘子绮年玉貌，若不慎变成了和老周一样的枯树皮，该如何是好？”

她那所谓的脱胎换骨、气质超群、焕然一新、惊艳众人，其实只是被它吸多了精气，容颜在不知不觉中成熟了很多，进而造成的误差感。

“说白了，就是她悄悄变老了一些，却因着有上好的年岁打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显露得太明显，反倒是有了别样的味道，将少女感和少妇感巧妙糅合在一起。”

但这样的情形，只是暂时的。

当她日渐沉迷于‘预知’之术，用得越多，就会衰老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明显，到时候就不是成熟了，而是容颜憔悴、年老色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