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胡姬

第325章胡姬

为什么？

总不能说一靠近她，他就会想起上元节那晚的花灯闹剧吧！

想想就觉得头疼！

“我对你没有任何成见。只是，很担心十一郎。报仇固然痛快，可报了仇以后，他和他爹的关系，还能恢复如初吗？”

郑元郎不打算撒谎，却也没打算说实话，便挑了自己比较挂心的一点，叹气道。

“你真的很关心他。”

许含章没有多想，笑了笑，“一开始，你觉得我是个扫把星，会让十一变得很倒霉；又觉得我和子渊纠葛颇深，怕十一受到牵连；后来，你看到我和子渊在一起了，担心十一会受到更大的伤害；现在，你又为他的家事操心。你对十一，真的是很讲义气，很尽心了，总是在为他着想，为他好。”

她的语气里全无挖苦的意味，而是真心实意的感慨。

紧接着话锋一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不报仇，他和他爹的关系也回不到当初了。”

如果没有‘蜃’，凌准就不会得知当年的真相。

日子一天天不咸不淡，无风无浪的过下去，总有一朝能抚平丧母的伤痛。

“但是，他已经知道了。”

目睹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和凌审言之间就有了不可修复的裂痕。若对旧怨轻拿轻放，他有何颜面去面对祠堂里母亲的牌位？

“报了仇，他心里至少能痛快些，不至于老是皱着眉头了。他爱憎分明，绝不是和稀泥的人。若劝他放下仇恨，只是自以为是的待他好，完全没有顾忌过他真正的诉求。”

许含章嫣然一笑，“要不，我给你举一个浅显的例子？比如，十一他想要摘一朵悬崖上的花，你觉得很危险，出于为他好的念头，就阻止了他，而且还想用后庭花来替代，自以为能补偿他。这样，只是你认为的对他好，他却未必会接受，会喜欢的。”

语毕，她贴着墙根自坊门旁溜出，回到马车上，熟练地摊开掌心，好让崔异能更方便的替她擦手。

“喝口茶压压，”崔异叠起帕子，一只手将茶水递到她的唇边，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背脊，“吃那么急，就不怕噎着？”

“我又不是三岁稚童了，哪会闹这种笑话？”

许含章

坊外，马车辘辘而去。

郑元郎杵在原地，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上元节的幺蛾子又不是她弄出来的。自己对她，是不是真的有失偏颇，且做得也太刻意了，太刻薄了？

但没过多久，他就从反思的情绪中抽出身来，暴跳如雷：“岂有此理！什么后庭花？”

——

升平坊。

许含章刚下马车，就跟一个美貌动人的胡姬直直投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