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得到

第340章得到

同样的月夜。

凌准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医馆。

白天里，凌端早早地跟他打了招呼，说她今天不回来了，就跟米娅儿一起在食肆住着。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审言，所以就暂时不回来了。

但是，她又有些不放心，“爹先是被你这个亲儿子掀了老底，又被我这个亲女儿唾弃。万一他想不开了，在家上吊怎么办？”

“他才不会上吊！当年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招来了祸事，害死阿娘和祖母！可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时不时还抱怨他当初夹在婆媳间两头受气，别提有多想得开了！”

对此，凌准嗤之以鼻。

“回来的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凌审言关好医馆的门，坐在石凳上，问道：“你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不外乎就是生离死别了。”

凌准虽感意外，却回答得很是利落。

这两样，他恰巧都经历过了。

死别，自然是和阿娘、和祖母的那场阴阳两隔、惨烈无比的分别。

他为此痛苦了数年，至今还未能完全走出那片偌大的阴影。

生离，则是许二在益州的小宅里失踪的那一次。

尽管不多时他又找回了她，但那种大起大落的惊怖感，只要一回想起来，他仍是会心有余悸。

“这些是很痛苦，但算不得最痛苦。”

凌审言缓声说道：“得到了你最想要的东西，才是最痛苦的。”

“啊？”

这是什么歪理？

若不是他眼神清明，举止如常，凌准便要怀疑他被妇人刺激得神志不清了。

“如果一直得不到最想要的，那这辈子起码还有憧憬和期待，足以填满你今后几十年的空白。但如果得到了，那就会感觉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在失望之余，也就没有什么憧憬了，而你的后半生都会在茫然和懊悔中度过，痛苦不堪。”

凌审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眼下以你的阅历，可能会觉得我的话是狗屁不通的。”

“但等你到了那一步，自然就会懂了，”说着顿了顿，“譬如我是在娶到你阿娘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懂了这个理。”

在二人成亲以前，他深深为她的美貌温柔而倾倒，以为她定然是个贤惠良善的好妻子，能和他恩恩爱爱过上一辈子，白头到老。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