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不堪

第225章不堪

许含章怔了怔。

又过了良久，她终于小心翼翼靠在他的胸膛，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她很想失声痛哭的，但她已习惯了隐忍，本能抗拒着自己的失态。

于是这哭声也是压抑的，隐忍的。

但从此以后，她无需再这样了。

她不用担心自己会有性命之忧，也不怕有人会在暗处窥伺自己。

她不再有解不开的谜团了，也不再有理还乱的纠葛了。

以往的很多个夜里，她无法安睡，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满地的尸骸和鲜血，听到凄厉的惨叫和哭嚎。

饶是她心智再坚韧，也差一点就被压垮了，再也走不出来。

而现在，她可以彻底挣脱出去了。

她终于可以如以前想的那般，过上和寻常人家小娘子一样的生活，为了新得的脂粉首饰而欢喜，因着刺绣的花样奇丑而烦恼。

终于，能有这一天了。

梦里的她在哭泣。

梦外的她，亦是在哭泣。

一只温热的手伸出，将她眼里渗出的泪水拭去。

“做噩梦了么？”

崔异轻声问道。

“没有，”许含章擦掉眼泪，“我只是……”

只是已经想好，该如何补偿他了。

但她话还未说完，崔异就打断她道：“只是为了补偿我，就要忍痛和情郎分开，委曲求全留在我身边？其实，你不必如此。只要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

许含章很是困惑。

自己看起来有这么楚楚可怜，舍己为人吗？

“还有，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把我想象成一个好人？而且是非常无私，非常为旁人着想的那种大好人。”

许含章迎着他困惑的眼神，解释道：“十一是这样，宝珠是这样，余娘子也是这样。那个主簿府的婢女，也是这样。连你，也是这样。”